舒未眼眶里的泪终于如泉涌出,她转过身去,泪珠一颗一颗的掉,好像止不住。
她很少哭,在国外的十年不管遇到任何事,都没有掉过一颗眼泪,可到程川旭面前,她的眼泪就变成了不值钱的东西。
“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一定很失望吧?我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舒未望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被他们俩一折腾,已经摔破了,里面的衣衫散落出来,跟她现在的狼狈与不堪如出一辙。
说完,她迈步朝门边走去,就在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间,程川旭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门已经开了一个小口,程川旭走上前一手撑在门上,又将它推了回去。
他宛如嗜血的野兽,粗暴地将她按在门上,没有留下一点空间。
呼吸交缠,血腥味在弥散,两人红着眼睛,用一种近乎心如死灰的眼神对视。
舒未的心脏狂跳,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昏厥过去。
她一双手挡在程川旭的胸前,阻止他一步步逼近,手上的血蹭到他滚动的喉结上,增添了几分能惑乱人心的野性。
突然,外面响起敲门声,紧接着传来保姆周婶的说话声。
“教授,有人找您。”
周婶颤颤巍巍地说话,她早就察觉到夫妻俩之间的异样,也一直不敢上来打搅,只是门外的人不依不挠,催她像催命一样。
“让他回去,不见!”
程川旭对着门外厉声说,语气很不耐烦。
周婶吓了一跳,她不傻,听得出声音的来处很近,可能就在门边上。
“可,可是……”
“我说了,不见!”
程川旭直接将领带扯下来,加大了音量,明显忍无可忍,积压在胸口的怒火犹如雷霆万钧。
周婶被这一声吓傻了,愣在原地好一会,反应过来之后匆匆跑下楼,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程教授不在家,你回去吧!”
门外撑伞而立的沈钰哭笑不得:“你刚才还说他不方便见客,这会儿怎么又变成他不在家了,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周婶恍然大悟,拍了自己一脑门,大概是刚刚被程川旭的暴怒吓到了,有些口不择言。
“反正、反正就是现在不能见人!”周婶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也没有看到卧室里发生了什么,不过从程川旭的表现来看,两人吵架的可能性比较大。
“川旭生病了?”
雨声有些大,沈钰扯着嗓子说。
“没有没有!你别问了,赶紧走吧!”
周婶无奈,她还不想待在这里呢,居然还有人非要进来。
说完,便转身走了。
沈钰还不放弃,又按了好几次门铃,吵的周婶想发疯。
“怎么还不走啊!教授现在在卧室和夫人吵架!谁都不敢去打扰,我怎么放你进来!行了行了,识相,就赶快走吧!”
雨中的沈钰仰头望向二楼,若有所思,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周婶这次是站在门边确认沈钰走了以后,才回来的,刚走到客厅,二楼的卧室又传出一声巨响,仿佛要把她耳膜都震破了。
卧室里,已经只剩一片狼藉。
寒风窜进来,吹得他们的双颊冰凉,舒未累了,扶着墙喘息,脖颈间触目惊心地咬痕被她凌乱的长发挡住。上身的衣衫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
程川旭一双猩红的眼睛有些湿润,薄唇上冒着细微的血珠,流进唇齿间,血腥味弥散,冲撞着他每一处神经。
加上那张冰冷苍白的脸,越发像嗜血的魔鬼,他垂下目光,终究是放开了舒未。
不过他一只手仍然撑着墙面,他怕她逃了。
舒未小声喘息着,双眼无神,觉得浑身每一块骨头都不再属于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怒了他,是那句“我就是为了顾安,所以你放我走吧”,还是那句“我跟你都是逢场作戏”?
他一下子恼了,带着报复性般的疯狂欺上身,用一个掠夺性极强的吻堵住了她所有让他死心的话。
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一急,咬破了他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