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说什么，都对我没用。你是怨我恨我跟踪你也好，都可以，只是不能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们都冷静下来了，程川旭走到她面前，望着那张极具破碎感的脸颊，沉声说。
舒未没有看他，只是犹如木偶般站着，泪痕清晰可见。
程伸手理了理舒未凌乱的头发，目光下移，定格在那只闪闪发光的耳钉上，他抚上去，取下耳钉，将它扔在了地板上。
“把你的耳钉和耳环都扔了吧，里面安了追踪芯片。”
“呵～”
舒未冷漠地将他推开，冷笑一声，“程教授真是手段高明，能藏进耳钉里的东西，是你自己弄的吧？”
她有无数次差点觉得自己获得了这世间最炙热美好的感情、差点深陷这份感情、差点记不得她原本来自地狱……不过现在她清醒了，这世间哪有不掺杂一点杂质的存在，再深的情感终究也会被猜忌和怀疑弄得支离破碎。
她庆幸自己清醒了。
“对不起。”
程川旭望着她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过了一会儿，程川旭下楼，在楼梯口叫周婶。
“去拿药箱来。”
周婶瞧见满身是血的程川旭，吓得差点丢了魂，心想这是吵得有多激烈啊，能弄出这么惊心的画面。
她已经能想象上面的狼藉了，毕竟刚刚的响动不是她的幻觉。
“您还好吧？”
周婶隔的老远就把药箱递过去，始终阴沉着脸的程川旭让她感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出于本能，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也好打破这该死的凝重气氛。
“记得晚饭做夫人爱吃的。”
“哦哦。”
“啊？”
等周婶反应过来，程川旭已经转身上楼，只剩下个背影。
她被弄懵了，刚刚不是还在吵架吗？难道和好了还是怎么的？
年轻人真是任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连吵个架也来的快去的快。
程川旭提着药箱上楼，走进卧室时，舒未正在浴室洗澡。
出来的时候，她换上了一件单薄的真丝睡衣，淡色系，衬上她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宛若阳光下的泡沫，一触即破。
被割破的伤口隐隐作痛，好像在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一切。
程川旭没有说话，小心地给舒未包扎伤口，伤口很大很深，仍然在往外冒血。
他突然想起之前他说过，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可现在触目惊心的伤口真实存在，而且与他有关。
“阿未，疼可以说的。”
程川旭忍着喉头的苦涩，轻启唇，刚刚被舒未咬破的下唇已经结痂，只是他一说话，疼痛感就会加深。
舒未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偶尔睫毛微颤，她听见了，但没有答话。
天渐渐黑了，雨却还没停，反而有加大的趋势。
……
舒未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朦胧的灯光，发呆。
楼下，周婶左右为难。
“教授，夫人不开门，这晚饭我送不进去啊！”
周婶来来回回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得到反应。
而程川旭就坐在客厅里什么也不管，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吩咐她把饭菜端上去，之后看他阴沉着脸，她有好几次想问都没敢问出来。
可是现在她真的坚持不住了，两口子吵架，遭罪的居然变成了她，她可不吃这苦。
“会不会，夫人昏倒在里面了？”
程川旭正看着手机，听到这句话，微微抬起眸，投去锐利的目光，显然是不悦了。
“应该是我想多了。”
周婶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心里叫苦不迭，这也不像平日里的程川旭啊，她就是说一种猜测以防万一，都能惹他不快，之前那个好说话的程教授去哪儿了……
“你下去吧，不用管了。”
过了一会儿，周婶仍徘徊在旁边不知该怎么办，程川旭看得心烦，冷声吩咐说。
“是。”
周婶赶紧回到厨房把冷掉的饭菜处理了，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房间，希望这一晚上都不要有事。
……
翌日，舒未醒来的时候刚刚天亮。
她打开房门走下楼，没有看见程川旭的身影。
“夫人，您醒啦！快来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