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京突然揉了揉额角,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是酒喝多了么?
她微微抬眼,余光中瞥见司机正从后视镜频频看她。
她心蓦然一紧,目光快速移动到车窗前那个小盆栽上面。
这个小盆栽开着紫色的小花,密密麻麻的,绿色的叶子很少,几乎让人注意不到。
刚开始上车的时候,车里的香气还很淡雅,现在已然变成了那种浓到齁鼻的香味。
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蔓延。
“师傅,你那个小盆栽可不可以把它挪到其他地方,好难闻,我快被熏死了,师傅做生意满足顾客的一点小请求还是应该做到的吧?”
沈稚京一边问着,一只手悄然摸进手提包里寻找手机报警。
司机顿了一秒,低声道,“当然,我现在就收。”
司机一手握住方向盘,伸手去拿小盆栽。
沈稚京心乱如麻,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嘴唇都开始快速蠕动。
这是极度紧张的表现。
她还记得手机电源键连按五次之后会出现倒计时,然后弹出来的界面是“sos紧急求助”。
她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食指一下一下地按下,在心里默念。
一。
二。
三。
四。
……五。
五还未按下,一股刺目的光一闪而过,刺得让她睁不开眼睛。
一辆急速的大货车急速冲向绿色出租车,“砰——”的一声巨响,火光四溅。
撞车的位置选得及其精巧,只有车头受创,但并不严重。
黑暗中,一个逆着光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带着奇异的迷香混入她的鼻息,一点一点陷入昏迷。
沈稚京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有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
开始他们很相爱,但是后来男人变了心,在女人怀孕后不断地出去寻找其他的女人。
甚至带回家里,毫不避讳地当着女人的面做爱。
女人苦苦哀求,哭得泣不成声,男人却毫不留情地将怀着身孕的女人一脚踹下楼梯。
鲜红色的血流了一地,在棕褐色的地毯上蔓延蔓延再扩散。
“大哥,这个女的怎么还不醒,药效时间应该已经过了啊。”
“要不然,找盆水把她泼醒?”
“你急什么,她又跑不了。”
“你还别说,这女人长得还真怪好看的。”一个粗粝的男声,啧啧两声,继续道:“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今天可有得哥们儿几个爽的。”
意识在一点一点回笼,沈稚京模模糊糊听见远处传来几个粗糙无比的男声说着粗鄙污秽的流氓话。
心脏好像被人戳了一刀,还在不断的刺痛。
梦里的人始终看不清。
突然,一个男人一脚踹上她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她彻底清醒。
她不敢睁眼,只能继续装晕。
但是她很清楚她装不了多久了,歹徒迟早会用千百种方法将她弄醒。
她感觉到身体被绳子捆绑缠绕,紧得让她不能动弹。
手脚在压迫下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逃不掉了。
果然,不过一会儿,为首的人就下达了命令。
“时间差不多了,把这个死娘们给我弄醒。”
急促的脚步声渐近,一桶冰凉的水从天而将,瞬间把沈稚京浇了个湿透。
一股刺骨的寒意袭遍全身。
她猛地睁开眼,心脏似乎快要跳出胸膛。
恐惧的情绪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又像是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钳制住要害。
她穿得本来就很紧身性感,水一沁湿,更是展现出她身体美好傲人的线条。
她浑身都被一根白色的绳子捆绑住,周围是泥地,还生出绿色的杂草,头顶的钢化棚已经生锈,长期的风吹日晒下漏了风,此刻从内向外看可以看到一点微弱的灯光。
这里好像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为首的男人长着一张刀疤脸,头发剪得很短,锋利的眉眼间透着一股子流氓的痞气。
他咬着一根烟,烟屁股已经点燃,猩红地冒着光,他稍稍一吐气,白色的眼圈就在空中缓缓上升。
满都是劣质的烟草味。
男人蹲到她的身边,一把锋利尖锐的匕首轻轻在她脸上划过,恶狠狠地说:“划花了这张脸倒是可惜了,你配合着兄弟们让我们都爽一下,满意了可以考虑放过你。”
话一落,惹得男人们都哄堂大笑。
是毫不掩饰的污秽。
“……只不过”男人微微停顿了下,一口黄牙突然咧开,话锋一转,对着身后站着的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吩咐,“把她给我松开,好办事。”
沈稚京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不住地摇头,热泪瞬间夺眶而出。
模糊了她的视野。
眼前人影晃动,渐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