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音质纯美,只可惜她唱了一半,忘词了,僵在那里,脸一红,羞得赶紧跑下场来。我立马带头鼓起掌。上去唱歌的人不多,后来把她姐姐也邀上去,唱了首韩红的〈〈家乡〉〉,说真的真跟韩红有得一拼,算是我们洪湖的韩红吧!唱完她简单地说了几句,介绍她现在的赫赫声迹,什么英语专八啦,公费研究生啊,这些我都知道了,馨儿早就告诉了我。
对于我们这些还在为高考拼搏的莘莘学子,她的这些成绩实在高得有些遥远,可望而不可及的那种。当然崇拜之情遽然而生那就不奇怪了。大家给了她很响亮的掌声。中途几个任课老师来遛了一圈,被我们死死逮住,硬是逼着给唱了几首歌,才放走。歌唱完了就做游戏,很普通的那种,都跟电视上学的,两对男女绑着腿赛跑啊,或者背对着背搬气球什么的。
山本姜丽两口子搬着凳子坐在后面,边吃东西边指指点点,看着还真有那么些夫妻的味道。期间,馨儿在她姐旁边叫我,我没注意,因为戴着耳机。后来任思雨也在那里比手画脚的朝我直瞪眼,定小鹏一推我:“班长叫你!”
我才注意,忙摘了耳机跑过去,问她:
“有什么事?”
我有些紧张,因为我注意到馨儿和她姐的目光都在盯着我。
“呆会晚会散了留下来帮忙打扫卫生。”任思雨拉着嗓子对我喊道。“哦!我知道了!”说着回头就走,低头扫了一眼馨儿,见她嘟了嘟嘴,皱了皱眉头,那意思好像是我不该走的。是啊,可能她的意思是让我赶快问我要问的问题,晚会马上要结束,再不问她姐就走了。
做游戏的时候给她们让地方,我就搬了个凳子坐在后面的桌子上去了,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最后一个节目,跳舞,兔子舞。很多人都下去了,你扶着我的肩我搭着你的背,随着可爱的节奏两腿左抬抬右伸伸,颇为滑稽,说得不好听点,就跟一群小狗排着队在那里撒尿似的,尿完左边,尿右边,随着节奏,赶着节拍,我想象着那里有一排排的尿水喷出来,像喷泉一样整齐而嘹亮。
馨儿姐领头,其余的都跟在后面,就在那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游走。高分贝的音乐,欢笑声,叫声,踏地板声,震耳欲聋,感觉整个教室都在晃,像发了地震,晚会到这时已经进入高潮。兔子舞跳完,老沙上去宣布:“最后一个节目,蹦迪!请大家马上组成团队。”
男男女女立刻围起来,因为都没跳过,只好那样牵起手组成圈子跳。馨儿跟任思雨她们也组成一个圈子,还在喊人下去,白晓兰在下面喊我们,你们下来呀。肥哥跳了下去,这边抓着蚱蜢子的手,那边,还欲抓未抓,因为馨儿的手还没完全抬起来,她瞥了眼纹丝未动的我,然后不置可否地低下了头。
一圈人都在看着那个缺口,像在不言自明地等待着,等待着谁?等待着我这个傻瓜笨蛋脑筋缺根弦的家伙吗?肥哥的手已经伸了好久,很不好意思地在那里微微颤抖。我真想一步跳下去,这边抓着肥哥胖乎乎的手,那边抓起馨儿白嫩嫩的小手,使劲地在疯狂的音乐里狂吼!
可我仍然在踌躇。我怕什么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不习惯,不习惯这种蹦蹦跳跳的运动吧?时空好像静止,地球好像停止转动,而我的内心正翻江倒海。音乐终于响起,我两眼随着那两只渐渐靠拢的手慢慢睁大,愤怒夹带着对自己的诅咒扑面而来:“不要!!!”但是无声的呐喊终究只能化作无声的叹息!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曲终人散,白晓兰走过来,问我:“刚才你怎么不下去呀?”
我涩涩地一笑,说:“嗯,没下去。”
谁知道我内心的悔意有多重呢!馨儿匆匆地跟她姐姐两个走了,我望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愧意难当地低下了头。
“你刚才怎么不下去?!”
馨儿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我抬头,只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面前,两腮通红地望着我,眼睛似要喷出火。
“我……我……”
“我你个头!”丢下这一句她转身就跑,这一回彻底无影无踪。
周日政治晚自习。馨儿给我拿来了针线。她不是要我把“衣服”拿给她房东补的吗?怎么又改变了注意?还是她已经知道我破的是裤裆,而不是上衣?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