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玄原本不需要亲自动手,但这段时间,她的心里积攒了太多的愤怒与压抑,虽然平时不乱发脾气,但她确实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很不幸,这帮人为她提供了绝佳的便利。
双方你来我往,一时旗鼓相当,婵娟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脸色有些发白。她不懂武艺,但刀光剑影带来的肃杀之气令她胆寒,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见上官玄出手,果决,狠辣,毫不留情!她手中握一柄剑,但她本人比剑的锋芒还要耀眼夺目,她就是最锋利的剑!
沈云陌原本还顾忌上官玄,但当他见识了她的身手后便不再刻意保护,高手间总是很容易就能达成默契,两个人也可以是千万人。
“好,好。”白夙看着默契十足的两人不禁点头微笑,若他们不是君臣,倒可以结成一对伉俪,这样般配的人物,世间难求。
一柱香的工夫足可以解决眼前的麻烦,当最后一个不速之客倒下的时候,白夙已经绕过满地狼藉径自向前去了,阿幸和婵娟跟在他后面,上官玄和沈云陌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破晓时分,天光乍泄,新的一天开始了。
......
虽然一路上诸多波折,但好在有惊无险,当一行人迎着山风,站在荒寒中,陡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古北隘口,千年荒凉,这里曾是传说中神魔大战的决战之地,也是九天玄女娘娘展现神迹的地方,这里曾经无限繁华,如今却石砾遍布,毫无生气,上官玄站在这里,放眼望去,如同面对一个坍塌的世界,沧海桑田,不过如此。
“这里就是古北隘口?”婵娟有些失望道,“与我想象的很不一样啊。”
“那你以为这里应该是什么样?”上官玄笑着问她。
“当然应该是气势恢宏,重兵把守,让人轻易不敢靠近...”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词穷到无话可说。
上官玄点点头,“你说得倒也不错,一开始的确是这样,但经年累月下来,再恢弘的建筑也抵不住风雨的侵蚀,再强壮的兵马也有懈怠的时候,时间真的是最残酷的东西。”
婵娟似懂非懂,她不知道所谓的“帝王心术”,但是明白这个师父与别人不同,心里眼里都是家国天下,虽然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是所思所想皆非常人能及,再加上武艺高强,容貌绝美,真是仙女一般的人物,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本身就能获益无穷,她感觉自己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那些事别人不可能教她,她自己也不可能无师自通,所以她决定,不论将来如何,她都跟定这个师父了。
“先生带我们来这里,应该不是让我们怀古伤今吧。”上官玄看着白夙,只见后者面带迟疑,一言不发,与平时大不相同,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
“当然不是,”他说这话时,已然恢复了常态,“我们有要紧的事情,这就走吧。”说话间,他已施法硬生生撕开一个结界,一条小路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几人沿着小路走了约半个时辰,旷野中突然出现一幢小楼,这楼搭建得很是雅致,与白夙的气质相得益彰,看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你先不要进去。”白夙对阿幸简单交代了一句,就带着其他三人进了小楼,出乎意料的,阿幸很顺从地留在外面,与之前据理力争的态度完全不同。
“傅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白仙师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说话的男人看起来与白夙年岁相仿,身材颀长,相貌英俊,上官玄见惯了美男倒也不觉如何,真正引起她注意的是他鬓边的一缕白发。
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上官玄心想。
一番寒暄之后,白夙从袖中掏出一封玉简,正是之前令他大惊失色的那封。
傅青争起初不明白,只是茫然地看着他,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以一种难以置信地语气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
“不错。”
傅青争神色变幻莫测,一时激动,一时哀戚,最后叹息道:“终于还是找到了!”
“是找到了,天意如此,希望你还记得自己曾经的誓言。”
他当然记得。傅青争心底涌出一股苦涩,言犹在耳,君子一诺,重于千金,他是断不会抵赖的。
白夙从不轻信别人,但他对傅青争的人品深信不疑,如今这话不过是旧事重提,既然一切照旧,那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然天有不测风云,有些变故纵是神仙也料不到,原来,阿幸在楼外等候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她越等越急,终于按捺不住,走入楼中,这一瞬间她不会想到,自己短短几步究竟改变了多少人的命数。
楼里不如外面明亮,阿幸稍微适应了一下才继续朝里走,之前施过的隔音咒已经失效,此时里面和外面的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动静,阿幸朝着声源走去,才一露头便呆立在原地。
傅青争看到阿幸脸色大变,“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许是太过震惊,面对傅青争的诘问,阿幸一时没有反应,上官玄和沈云陌也猜不透个中缘由,婵娟更不用说,只有白夙神色淡然,仿佛已经预见了这种局面。
“我来找你!”她终于有了反应,一抹笑靥从嘴角蔓延开来,那笑容像夏日里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