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是爱屋及乌。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杨绵绵或许早就把厉玦赶出去了。
她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可这是陆成晚的朋友,她一时间摸不透这些话背后的含义。
“你说什么?”杨绵绵试探着问道。
厉玦翘着腿,手指放在桌面上,余光看着还在柜台前面的两个人,缓声道:“你这是不孝,这是大逆不道。”
“可是父母就一定是对的吗?”
杨绵绵看着他说道:“每个人都会做错事,父母也一样。”
“他们说的我不认可,难道我就要低着头认错,一步步错下去吗?我也想有我自己的人生,我不想用我的未来去为他们买单。”
杨绵绵伸手拿过那瓶酒,用筷子扎着里面的木塞捅进去,笑道:“我还没喝过白兰地,这东西好喝吗?”
“你凭什么能有你的人生?”
厉玦说得好听点就是偏执,说得难听点就是坏痞喜欢拖人下水。
“我凭什么不能呢?我是个人啊。每个人都可以努力去追求想要的生活,我为什么不能?”
杨绵绵有些不解,她实在有些难以理解厉玦的针对,以及他的逻辑。
然而厉玦却丝毫没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笃定道:“你不会过好你的人生的。”
杨绵绵开口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陆成晚挽着傅渊春的手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向厉玦隐隐带着警惕跟警告的意味。
后者挑了挑眉,站起身说道:“你们自己吃吧,我没兴趣在这儿陪你们浪费时间。”
“呵。”
陆成晚笑道:“那就不送了。”
厉玦朝着傅渊春点了点头,看他眼眸不善,弯着唇角笑了笑,颇有挑衅之意。
傅渊春微微蹙眉,低头轻声道:“我想起来跟厉家还有些私事没处理。”
“什么时候的私事?”
“生意上的。”
傅渊春把人牵着到座位上,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们先吃,我很快就会回来。”
陆成晚也没有再多问,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去。
杨绵绵盯着厉玦的背影,忍不住拍了拍陆成晚的手担忧地问道:“哎,你那个朋友是不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声音有些怯懦。
“我不是说他不好,我就总感觉他好像这里有点什么问题似的。”
陆成晚沉吟了一声:“不用把他放心上,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
“小厉总。”
傅渊春在门口就把厉玦叫住了。
厉玦转过身,脸上的笑都还没露出来就看到傅渊春神情一变。
平日里清冷的不近人情的男人忽然挥手就是一拳头,眼神凶得像是野兽。
厉玦整个脸都偏到了一旁,侧脸生疼,不甘示弱地看过去,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问道:“没想到傅总跟传闻一点都不一样。”
他扯着厉玦的衣领,锋利的眉眼先是滑过他的脖颈,再看向他的双眼。
“离陆成晚远点,别找死。”
“呦。”
厉玦笑了笑,有些嘲讽:“傅总不当守法公民了?”
“跟你这种垃圾讲什么法律。”
傅渊春很难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从脑海里忘掉。
从陆成晚消失的那刻起,他慌着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再看到她浑身是血拖着人走出来,他没感觉到庆幸,是害怕。
特别害怕。
这次是一个人,如果再有下次呢?
这种患得患失让他在梦里梦到陆成晚都开始惊醒。
而这罪魁祸首,却半点没有悔改之意。
他当然也可以从家业方面入手,打击厉家,可最后承担这些的人也不会是厉玦,而是那些无辜的人。
厉玦还有一张完美的护身牌,他是个精神病。
精神病犯了法,又能拿他怎么办?
厉玦沉默着跟他对视,冷不丁问道:“你认识的陆成晚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刚给她讲过农夫与蛇的故事,那傅总有没有听说养虎为患啊。”
傅渊春松开了他的衣领:“滚。”
厉玦整理着自己被抓褶皱的衣领说道:“这女人是挺厉害的。”
“我父亲说她日后必成大器,会是个了不起的神医。”
“有趣。”
厉玦慢慢转过身,长叹道:“真有趣。”
一个危险之极的人,披上了人衣。
了不起。
人跟人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有话说得好,一千个读者心目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
厉玦见过深渊,见过死亡。
所以他从陆成晚那双眼睛里没有看到任何的善,而是比恶更为让人害怕的东西。是他熟知的,曾经从他叔叔眼中看到的。
他把那叫做,自以为的善。
在世人眼里,他叔叔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可叔叔并不这么认为。
叔叔觉得自己是个艺术家。
那个已经入土被虐待致死的女人,在他眼里也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