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娘家堂屋,一张八仙桌上摆着酒菜,狮子台上的蜡烛窜动着火苗,一闪一闪的。毕三坐在太师椅上抽烟,心里打算着如何动员金三娘。说实话,看到金三娘家的殷实情况,他心里一下子没有了底,要她舍下这么大的一摊子家业去参加游击队,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三正在胡思乱想着,金三娘已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从里间屋里出来,跪在毕三面前就磕头。
毕三大吃一惊,一边弯腰搀起金三娘,一边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金三娘身子一软,就势扑在毕三怀里。毕三目呆呆的站着,一下子不知所措。金三娘搂紧毕三,使劲的在毕三脖子上吻着……
毕三终于支撑不住了,慢慢的也抱紧了金三娘……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金三娘在温柔乡里没过多久,她和游击队的这种关系就被朱无畏的特工队闻到了信息。也是该她乐极生悲,有一天,她突然被童二登的人带到了古方镇公所。
镇公所大厅内,童二登抽着烟,坐在办公桌前。阿六把金三娘带进来,让她坐在对面的板凳上。童二登:“知道为什么到这来吗?”
金三娘摇摇头:“不知道……”
童二登一拍桌子:“你通匪,该枪毙!”
金三娘知道了是这件事败露了,一下子吓倒在地……
童二登大吼一声:“拉出去!”阿六过来就拉金三娘,金三娘嚎叫着,挣扎着,绝望的撒泼不走。“慢!”就在此时,朱无畏身穿长袍,头戴礼帽,从门外进来。
金三娘认出了朱无畏,更加慌乱:“你、你……”
朱无畏挥手制止住瘫在地上的金三娘:“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只问你一句话,想活命吗?”
金三娘乞求的:“想,想……”
朱无畏:“那你以后就听我的……”
朱无畏兴奋的和菲菲谈起他的得意之作:“就这样,我给她取了个代号叫‘香草’。”
菲菲怀疑地:“这种软骨头,没有大用处。”
朱无畏:“生死关头,蝼蚁都会求生,何况一个弱女子。”
菲菲不以为然,冷冷地:“我对你的什么‘响尾蛇’计划不感兴趣,我有我的任务。行辕怀疑有地下兵站,叫我查‘魔影站长’,这个魔影就有可能在你的地盘里,你得协助我。找不到‘魔影站长’,你我都得受‘家法’处治!我劝你还是先想想这个吧,毕竟吃饭的家伙要紧啊,我的干姐夫!”
朱无畏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心里老大不高兴,说:“我知道,这事省保安处也在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菲菲讥讽的说:“省保安处虽不是一个系统,他是会帮你的;怕的是军统内有人会要你的好看。”
朱无畏:“不会吧?你不要危言耸听。”
菲菲:“不知道吧?花督导员也要查这件事。”
朱无畏:“花督导员?”
菲菲:“就是花菇。她和你们桂五行师长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关系。新十一师和省保安处的微妙关系我不说你也清楚,你夹在当中会有好日子过吗?花菇来了要是一头扎进桂五行的怀里,等她先查出来地下兵站,可就没你什么戏了!”
朱无畏第一次失眠了。今夜星光灿烂,他却不能入睡。本来赵昆山的信就使他心事重重,菲菲的这一番话更使他如芒刺在背一般。太太躺在床上将要入睡,朱无畏半坐半躺边抽烟边思忖这理不断、剪还乱的破事。
赵细柳关切的看了朱无畏一眼:“怎么啦?还不睡?你在想什么?真的丢了魂了?”
朱无畏喷了一口烟: “我在想……那个魔影站长。”
赵细柳不在意地:“你怎么还在想那个魔影站长啊?那是没影儿的事。爸爸的信上不过是提了那么一句,你就当起真来,真是的。说不定压根就没有什么魔影站长,也没有什么地下供应站。”
朱无畏搂着太太:“不,你不懂。这个魔影站长看来确实在兰云地区活动着。”
赵细柳不悦地:“还在活动?你说是谁?”
朱无畏认真地:“我在想,会不会和达一江有点关系?”
赵细柳意外地:“达一江?你说是那个草包瘟神?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朱无畏:“太太,你别笑。前一阵子,他不是卖了一批医药物资,给我们扣了吗?他还跟我们吵了好一阵子呢!我怀疑这里面……”
朱无畏的脑海里突然间有一辆马车跑了起来……
一条古老的山涧土道,弯弯曲曲的向山岙里延伸。空旷的原野一片寂静,远处轻易看不到一个行人。一辆遮盖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行进在山间古道上。马蹄嗒嗒,后面扬起一阵尘烟。
赵黑子一身农家打扮,坐在车老板的位子上,手持长鞭,亲自驾车。二杆打扮的像个阔少,坐在上面亲自押车,无形中使这辆马车充满了一种神秘的气氛。
二杆不停的用眼瞟着四周,警惕中带着某种不安。二杆朝赵黑子:“赵营长,就咱俩出来,我总感觉人手少了点,心里有些不踏实。这趟货可比不得别的,是出不得半点马虎的!”
赵黑子回头一笑:“放心吧老弟,司令自有安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