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是极秘密的事,才不能让知道的人多了。”
赵黑子说着使劲打了个响鞭,那马撒开四蹄向前跑着,马车在古道上颠簸着前进。
山岙里,古道像一条黄色的蟒蛇从山岙口猛地钻出来,密密匝匝的马尾松遮住了山道口,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两辆自行车从山道口飞驰而出,前面的骑车人身穿长袍,头戴礼帽,一幅大眼镜遮住了半张脸;后面骑车的年轻后生一身短打,显得干净利落,同样戴着礼帽、眼镜。走到跟前可以辨出前面骑车的是山前岭,后面紧跟着的年轻后生是小三子。
两辆自行车离马车越来越近,赵黑子和二杆不约而同的看了两眼。二杆羡慕地:“嘿!瞧人家那派头,肯定是飞利浦脚踏车,这玩意儿跑得真快!”
赵黑子逗二杆:“回去侍候好夫人,夫人哪天高兴了,说不定给你买个玩玩也不是不可能。”
二杆:“你别推死猫上树了,到时候叫司令骂我烧包!”
马车猛地又颠簸了一下,二杆打了个趔趄,赶忙抓住车帮。“啪”的一声,一包东西落进车厢。
二杆一惊,低头看去,原来是一个草袋。小草袋里装了一块鹅卵石和一张纸条。二杆赶忙打开草袋,取出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有人截货,交货地点另定。”
二杆大惊,急忙朝赵黑子大喊:“停车,快停车!”
赵黑子顿顿缰绳刹住车,回头惊奇的问:“你喊什么?”
二杆把纸条递给赵黑子:“你看吧!”赵黑子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抬头望了望远去的骑车人,不以为然地说:“这一带是咱的地盘,怕他个鸟!咱弟兄俩人两杆枪,谁敢老虎头上拍苍蝇!不识字他也得摸摸腰牌!管他娘的,走!”
二杆也怀疑的说:“肯定是刚才过去那两个人扔的,不像是买主啊。买主我认识的,这两个不是恒源货栈的人。”
赵黑子一甩长鞭,说了句:“去他娘的,走!”
长鞭打在马屁股上,那马仰头一声嘶鸣,奋力向前,车后扬起一阵尘烟。
马车驶进山岙,古道拐弯处,突然窜出来几个荷枪实弹的特务队,迎头拦住马车。老七和侯精带着特务队气势汹汹的一字排开,老七:“停车检查!”
突然发生的情况,使赵黑子和二杆吃了一惊。那时候的特工队活动极为秘密,老七和侯精极少在队伍里公开露面,因此,达一江的人都不认识他们。赵黑子跳下车,猛地抽出手枪,说:“不管是哪路朋友,这是保安团席司令的货,山不转水转,抬头不见低头见。请给个方便。”
二杆站在马车上也抽出手枪,说:“这是军车,相识的让开路!”
老七哈哈大笑:“老子不是土匪,奉上峰之命,检查违运物资。谁的车也不行!”
二杆从车上跳下来:“我看那个敢动司令的车!”
双方紧张的对持着,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空气像凝固了一般。突然“叭”的一声枪响,老七头上的帽子被击飞了。老七惊呆了,还没有回过神来,“叭、叭、叭”又是几声枪响,侯精和几个特务头上的礼帽先后落地。
这种突如其来的神枪,把特务队给镇住了,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没人敢再动一下。平静片刻,小黄蜂带着几个人从丛林中闪了出来。
侯精认出了小黄蜂,悄声告诉老七:“是小黄蜂那个祖奶奶!咱可惹不起这个凶神!刚才要不是她手下留情,抬高一寸,咱吃饭的家伙都给敲了!快撤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老七弯腰捡起地下的礼帽,心里也明白碰上了惹不起的凶神,无奈的挥了挥手,丧气地说了声:“撤!”
特务们像得了大赦令,抱头鼠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