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见飞云先是看了自己一眼,接着就在县令耳边耳语起来。
心中已经大致猜到了那位神秘大人的想法。
如果他想引蛇出洞的话,这个正是个好时机。
果然,就见县令的脸色先是愕然,接着就是松了一口气般点点头。
“既然如此,”他道,“舒丫头,你便把你的钱财来源说清楚吧!”
“对啊,把你的钱财来源说清楚!”崔妈妈催促她。
舒颜冷冷看她一眼,“既然你这么着急想知道,我便说给你听,不过……”
她提醒她,“你可别后悔!”
“哼,我有什么可后悔的,今日你必须要当着大人的面好好说清楚!”
舒颜点点头,当即大声道,“我有一千两银子……”
“大人您瞧瞧,天香楼正丢了一千两银子,她偷了这么多银子,竟然还底气十足!”
崔妈妈
正说着,忽然见县令瞧自己的眼色古古怪怪。
就在她一愣之间,就听舒颜接着道。
“这一千两银子,是我在天香楼捉到周国细作,县令大人奖赏于我的!”
“嗯,不错,”县令点头称赞,“舒丫头虽然人在青楼,但是心思细腻,发现了客人的可疑之处……”
“这样的有勇有谋的女子,世间少有,按朝廷律法,凡抓获他国细作者,赏银千两。”
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惊呼,“我的天,捉住一个细作的赏银,竟然有一千两!”
“这么多银子,够我一声无忧了。”
“可不是,我怎么没遇到这样的好事,也抓到一个细作。”
“你想抓细作,得先成为一个花娘……”有人打趣。
站在人群中的林妈吃惊的瞪大眼睛。
刚刚堂上的舒丫头说了什么,她替衙门拿到了细作?
她本来不相信站在堂上那道清瘦的背影竟然能捉住周国细作,可是看县令和陈捕头毫无变化的神色,她又不得不信。
这个女孩,不简单!
此间最惊讶的人,莫过于堂上的三个被告。
刘水香和舒承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而崔妈妈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你刚刚,说,说了什么?”
舒颜眼神冷漠,“我,踢下楼的客人,是,周国细作!”
生怕崔妈妈听不清楚,她把每个字都咬的十分清楚。
然后又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你的天香楼出了细作,这是不是比死过人更有意思呢?”
崔妈妈面色瞬间变白。
青云县是边陲之县,对细作这个词,极为敏感。
一旦天香楼闹出细作的传闻,那么她以后基本就和客人盈门无缘了。
毕竟,大家本来是来花楼放松的,谁也不
想莫名其妙成为官府的怀疑对象。
一想到这些,崔妈妈脸色由白变灰,凉意从头顶蔓延到脚底,整个人仿佛浸入冰水之中。
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惦记的是人家手里的银票,可是万万想不到,人家的银票竟然是这样得来的。
当着众人表扬了舒颜一番,末了县令还不忘补充。
“今后大家若是发现异常之人,一经举报证实是细作,即可得赏银五百两,如果能捉住细作,也可如舒丫头一样得商赏银千两!”
单听赏银数,已经叫那些在外头听审的百姓热血沸腾。
不用说一千两,单五百两已是普通农家几辈子不吃不喝才能攒出来的身家!
大家看向舒颜的目光,从鄙视变成了羡慕。
刘水香反应最快,她立刻亲热的拉住舒颜的胳膊,“妹妹,你看看这事闹的……”
“有这样的事怎么
不早早跟哥嫂说,倒让我们平白误会你,我看咱们今天就到这,剩下的跟哥嫂回家说。”
舒承祖跟着点点头,“就是,平白让我们误会你。”
两人得知舒颜有一千两赏银的时候,眼神是震惊,震惊之后又是巨大的贪婪。
“我还敬你们一声哥哥、嫂嫂……”
舒颜冷冷推开她的手,又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木然的崔妈妈。
“你们若真的觉得当中误会,大可以直接问我,完全没必要联合崔妈妈把我告上公堂……”
“误会和诬陷,这可是两回事!”
舒颜转头看向县令。
“大人,民女自被卖给天香楼开始,便已经和舒家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舒家和天香楼联合起来状告民女,所为的不过是民女手里的赏银。”
“请大人按照律法判他们‘反坐’之罪,以弥补民女所受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