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江清衍有些怔神，随即涌上几分局促。
宋绛垂眸，还是太着急了，“我开玩笑的……”
“好。”江清衍浅笑。
带着变声期特有的磁性低沉，由于刻意放低而几乎轻不可闻。
然而安静的教室中，只响着为了期末而刷题发出的“沙沙”声。
于是宋绛清晰地听见了这个字眼。
“先说好，这只是对合作对象的友好交流礼仪！”宋绛咂咂嘴，浅眸闪着亮晶晶的雀跃。
“好啊，”江清衍弯眸，侧过身微微展开双臂，声音蕴着浅浅的笑意，“抱抱。”
狭长的柳叶眼上挑着，坠入了满天星河。
宋绛蓦地低笑，小心翼翼地靠近，以微弱的速度一点点挪过去。
对方倒也不着急，只是眼底笑意渐浓。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绛给自己整急眼了，干脆心一横，垂下眸，发力的瞬间江清衍却也同时靠了过来。
于是宋绛稳稳当当撞在了江清衍的胸膛。
鼻子磕到了，宋绛疼得蹙眉，幽怨地抬头想骂人，然而江清衍也同时低头，唇瓣擦过他的下巴。
！！！
还没来得及惊愕，宋绛慌乱地抬眸，便直直撞进了那双深邃的眼底。
瞳仁偏深，眼白澄净，清澈得像是溪流，明晰地倒映着这个世界，也装进了她的模样。
她的手臂还攀住江清衍的腰身，一条膝盖屈在江清衍的双腿/之间。
静默了两个呼吸间，江清衍没有动作。
并没有该有的尴尬，只是就着这个姿势，低头静静注视着她。
眼波火焰流转，闪烁着几分深意。
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干净又温暖，让人感觉舒服而心安。
氧气都漾开迷离，吸进肺里，宋绛咽了口唾沫，遵从内心的冲动，静静靠向那近在咫尺的唇瓣。
怦怦，怦怦，仿佛在两个相近的心房间，响彻云霄。
叮铃铃铃铃——
时机未到，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且这里他妈的是教室！！
这道晴天霹雳把被美色蒙蔽的理智拽回来。
宋绛连忙偏开目标，靠近了一旁窗台上的盆栽，“哎呀，叶子黄了。”
妈的，这花盆里种的是仙人掌。
江清衍低笑，宋绛感受到他的胸膛跟着微弱震动，讪讪地从人家怀里钻了出来。
糊涂啊！
宋绛有些不自在，悄无声息拂下两鬓的发丝掩住变红的耳廓。
“我先去上个厕所。”江清衍转身，低头走去。
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滑落，心中空空缺缺。
陷入自我责备与无能恼怒。有一瞬间，他竟然想就这样沉沦下去。
走进昏暗的男厕所，里面似乎没有别人。
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清水流淌到掌心汇聚在一起，江清衍猛地把脸埋进去。
此时已然入了冬，正值气温骤降之时，寒冷与冰凉交杂，江清衍被呛到，咳嗽个不停。
白净的手已然被水流冻红，抬头便看见了镜子，里面的人漆黑的墨眸沉沉，似乎蕴着什么晦涩不明的情绪。
水珠从被沾湿的发梢滑落，落在地面。
看着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江清衍觉得清醒些了。
心中的火焰也暂时被强压下来，江清衍扯起嘴角，面色如常地回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