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打响，宋绛喝完最后一口红糖姜茶。
温热的水泡开了红糖姜茶，不算很甜，是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隐隐透出微辣，入口后热意仿佛一路滑进肚子，将不适都舒缓开，果真没有那么疼了。
见宋绛眉眼放松下来，江清衍若有所思。
“走吧。”宋绛背起包，二人并肩走向车库，上车回家。
经过学校门口时，宋绛忽然小声道：“停一下。”
江清衍听话地止住车身，靠着路边停下来，“怎么了？”
宋绛眨眨眼，桃花眼亮晶晶的，大步款款走向路边的小贩。
锅里翻炒着热乎乎的板栗，几乎都是裂了口的，隐隐能看出雾气四溢，一看便很好吃。
“小姑娘长得真俊俏，要不要来点刚出炉的糖炒栗子，不好吃包退！”小贩笑道。
低头，江清衍的手伸进披在宋绛身上的校服口袋里，摸出一些零钱，“多少钱？我们来一份。”
我们？宋绛挑眉。
“哟哟哟，”小贩笑眯眯地打量着二人，“十五块钱！保证香喷喷，童叟无欺。”
江清衍爽快地付了钱，宋绛捧着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眉眼弯弯，似是满足。
“走吧。”宋绛眨眨眼，笑道。
“想吃糖炒栗子怎么不早说，”江清衍抿唇，“我晚上就做一锅，留下来吃吗？”
“那就多谢江老师款待了，”宋绛懒洋洋地眯起桃花眼，“顺便监督你好好吃饭！”
“好嘛……”江清衍心虚地摸摸鼻尖，无奈道。
前一天晚上在江清衍那儿吃撑了，直到摸着平坦的小腹都突出圆滚滚的弧度，才心满意足地回家，甚至一反常态很快酝酿出困意，便早早睡下了。
于是翌日一早，宋绛便醒过来了，一反常态。
清晨的空气有些潮湿，不时便下起了蒙蒙烟雨。
冷飕飕的寒风习习，把宋绛的鼻尖都冻得有些红。
左右来得及，宋绛放慢了步伐，街边的桂花树已然绽开了星星点点的金黄花粒，柔和而幽幽桂香萦绕在鼻尖。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晴暖不知夏去，一雨方知秋深。”
这是宋绛喜欢江清衍的第一个秋天。
风华正茂、未来可期的少年，总是愿意为角落的小孩撑腰。
宋绛止住脚步，对着空气发笑，嘴角的弧度像是浸了蜜。
“测电阻时换挡后要重新调整，测量不同的电阻只要不换档……”江清衍蹙眉，笔尾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宋绛的脑袋，“小绛。”
寒冷的晚自习，很难不冬眠。宋绛懒洋洋地眯眼，“江老师，累了。”
“睡吧，老师过来我会告诉你的，”江清衍无奈，“但是现在期末了，错题一定要认真整理……”
其实宋绛倒不是想睡，只是懒得继续听江清衍讲那些晦涩难懂的易错题了。怎么像个慈父，就不能聊五块钱的，清醒清醒？
“江老师，你打算选什么科目？”宋绛随口挑了个话题打断江清衍。
这倒是把人问住了，江清衍还没有仔细斟酌过，“抛硬币决定吧。倒是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是要跟着她了？宋绛笑吟吟瞧他，“我，理科战士啊！”
江清衍颔首，“你确实擅长理科，那就这样吧。”
“什么？”宋绛挑眉，眼睛有些亮。
“我们去理科班啊。”江清衍有些莫名。
和她同一个班级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决定吗，宋绛为什么这么高兴。
宋绛敛眸，语气平淡，“江老师，打个商量，抱一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