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歌心情渐好。同时,也因了季节的召唤,他们一行人准备去感受大自然。
这次不是去就近的矮山坡,他们要向“深山老林探险”。
说是“深山老林”,其实就是没人居住的大山,山林茂密,灌木丛生,听人说这山上偶有野猪出没。
上山的是一条隐隐约约、似有还无的蚰蜒小道,曲曲折折地通向大山密林深处,正所谓曲径通幽。这种路是平原人难得遇到的。
山根儿并不见“行人止步”的标识。窄窄的红土路面上石棱钻出来,不时地绊你的脚。
一行人说说笑笑。表弟开玩笑地说:“别被野猪吃了,可不能走散啊!”
大家悠闲散漫地一边往山上走,一边观望。
初入大山时,林木稀疏,相邻山头的概貌还能尽收眼底,远处青黛色的山影浮出雾霭,与灰蒙蒙的远天相接。渐入深处,近旁的山,远处的景,天上的云,全都被阻隔在视线之外。稍远处,偶有一股清风吹动,灌木丛上或者地面上的落叶轻微的“哗哗”声悄然响起,他们不约而同地朝响声处看去,又心领神会地相视而笑。山区不比平原开阔,山中林木间更是闭塞静谧,哪儿有一点儿动静都会引吸这一行平原人的眼球。
韩歌一到山上就来了精神,她总走在一行人的前面。走了不长一段路,就把二舅他们撇在了后面。她不听二舅的劝告,越走越快,越走离另外几个同伴越远,直至扭头看不到同伴的踪影,听不到同伴的声音。
她信步走着,小道伸向山的边缘,外面的世界又清朗起来,两边的大山向身边围拢。山上长满大大小小、疏疏密密的针叶松和小灌木,其中夹杂着稀稀落落的“鬼招手”。这山和那山之间横着的,是一条深深的崖沟。韩歌走在崖边儿上,想象着自己是怎么怎么一个孤胆侠客,如果风云不测,她将怎样去搏击,去战斗……心里想着,也就不由自主地向四周窥视,并极力不让心跳加快。
不知是何原因,密林里总会平平素素地冒出一股风来,而且面积不大,使得树木和杂草预向面前、身后扑来,特别是“鬼招手”,轻轻地“哗哗”着,像是电影《画皮》里女鬼对着你笑,冷嗖嗖、阴森森的。虽然有些胆寒,下面的两只脚却一刻也没停地向前迈着……她想,为啥不天天来散散步呢?这多自在啊!看见吗,就我一个人,爱怎么就怎么,只要你愿意,一切得失成败都抛在脑后,做这宁静国里的主人……得搭建茅屋……她仿佛忘了自己的处境。
“哎——,韩——歌——,你在哪里——快回来——”
伙伴们的吆喝声从山那边传来。
韩歌怔了一下,慌张中瞅一眼风吹处,却叫她惊喜得忘记了答应伙伴儿们的呼唤:只见对面的悬崖上方,差不多她平视的位置,一朵雍容华贵的粉黄色硕大的花在滕蔓间来回地摇晃,好似正对她招手,对她笑……她全忘了身处何方,站在崖边儿上直愣愣地盯着那个小精灵,唯恐一不留神,就会从她视线里消失掉!那个小精灵,它不像别的花娇弱,它叶子老练,花儿也老成,厚厚的质朴的花瓣儿间隐约折射出一种刚毅的美!一种朴实,一种大度,一种精神境界……
她感到心跳得快了!多想跑过去看个够!下意识地向两边望望,可怎么也寻不着一条可以接近它的路。
“大概路在山的背后……或许更远……”她陷入了遐思。
出发的时候太阳还好好地伴着她,这会儿猫到山背后去了。伙伴儿们不安的喊声此起彼伏。周围是群山密林,脚下是崖沟石棱,还有怕人的阵阵风吹……要达到目的,非要有十分的勇气和不泯的恒心不可……
伙伴儿们不安的喊声越来越近。韩歌犹豫着转身,一步三回头。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逼过来,伴随着惶恐的呼唤,韩歌赶紧卯足了力气回应:“哎——,我——在——这——里——”
听到回应,一行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二舅既高兴,又生气:“你这个小孩儿!叫你别乱跑,别乱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当然,这种时刻很少,毕竟闲暇的时间有限。不过,但凡有时间,韩歌必爬山,那状态,那表情,就俩字儿——绝了!咋“绝”?您呐,自己琢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