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歌寄信回来时,阿婆和她的小女儿在忙晚饭。
“阿婆,我能做什么啊?我来帮你。”韩歌说。
“不用不用,我们两个就好了。”阿婆说着用下巴指了一下她的小女儿。
她的小女儿也结婚有了孩子,孩子还不满一岁,这会儿不在身边。这时她刚刚剥完一把蒜苗站起身,对韩歌笑笑。韩歌也点头微笑。
不用帮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韩歌索性上楼看电视去。
由于身体虚弱,她上到二楼就喘粗气了。屁股往床上一墩,探身打开电视,想喘口气儿。当她一口气哈到半截儿时,背后传来宋清的声音:“看电视啊?”
韩歌把后半口气儿咽下,应道:“嗯。”
韩歌是一个不说话不笑的人,特别是对外人。
“好,你随便看。”缓了口气儿,宋清又说:“今天是我爸60岁生日。”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
宋清对韩歌笑笑,转身下楼了。
微笑,是一种最美的语言。
闻听此言,给韩歌的第一感觉是:她失礼了。
韩歌终于明白了宋爷爷老说要她来的那句话。他根本不可能是老糊涂了,健忘。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还好,还有补救的机会。
一定要她来,无非是看她一个小女孩儿刚离开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饮食起居多有不便和委屈,正好借这个机会让这个远方的小姑娘吃顿好饭,散散心。韩歌满心感动。
电视里正播放的是一个电视剧的片尾曲,它触动了韩歌心底的琴弦。
想你啊,马老师!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面。
韩歌眼睛有点潮热的感觉。不,我不能哭,今天是宋爷爷的生日。
她仰起脸,微微闭上双眼……
“认识你太晚了!”一次马云中不无惋惜地说,那眼神似一团火。
韩歌不知道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似假又真。似真又假。世人大多是这样,总是往自以为是的地方想。韩歌也不例外。
“谢谢您能这么看重我!”韩歌羞涩地说。
那天马云中谈了很多,让韩歌印象最深的,是马云中给自己算了一笔账。他说:“一年到头,我们的开支也不小。你就这样算吧:早饭一个人两个鸡蛋,一盒牛奶,再加点儿小菜,一碗稀饭,两个馍;中午,买点儿肉,弄点儿其它的蔬菜,还有水果;晚上呢,荤素随便,没课的时候喝点儿小酒。烟呢,不一定,写东西的时候就多点儿,不写就少点儿。大人的饮食可以随便点儿,孩子不能凑合,用的还更多一些。再加上人情礼顺、假期去合肥学习,开支还蛮大的……”
他说他的,韩歌偶尔点下头,她根本没去算,也算不清楚。
“是啊,不容易。”
大多时候,韩歌都是这样简单回应。
“有啥困难跟我说,除了经济方面,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这是马云中接下来的话。
“明白。”
她是真的明白。但她压根儿也没想过啥“经济上”的问题。
韩歌在心里嗔怪马云中:“我有那么势利吗!”
但她又相信马云中不是真的认为她会提出所谓的“经济”问题,只不过提前暗示她别期待过多,免得期望值达不到时而沮丧。
“哼,哼哼哼。”韩歌在心里冷笑了几声,原来这是“丑话说在前头”啊!或者说这是他在”宁愿信其有”的基础上的发挥吧……
“韩歌?韩歌!在想啥啊?”马云中拉过韩歌的手,摩挲着她手掌心的老茧,心疼地看着韩歌,“你不该在农村种地。”便低下头去,作沉思状。
韩歌回过神来,宽慰道:“没事儿,习惯了。”
马云中想把韩歌拥进怀里。他想韩歌不会拒绝。却没想到韩歌突然转过身,说:“马老师我该走了,还有点儿其他事我忘了。”
这时,马云中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耳根下马云中温热的喘息弄得她有些发软。她本能地抓住马云中紧扣的双手,借助外力不让自己瘫软下去。马云中温润的舌尖犹如一条小蛇游走进她的脖颈深处。然后抽出一只手,试探着往禁区进发。
韩歌在马云中的怀里蠕动着,挣扎着,喘息着,她担心自己坚持不住。一分想往,一分想退,一分羞涩,半分决绝……心里前所未有地矛盾着,缠绞着。
外面传来脚步声。细听,是卢老师下课回来了。
马云中松开了手。
韩歌赶忙开门迎上去:“卢老师下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