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阳策·游魂卷》!
即便沈峤已有心理准备,可当听见陈恭想要此物时,仍然吃惊不小。
在他震惊之余,陈恭又似想起什么,补充道:“我听说周国内宫另有一本《朱阳策·浊精卷》,可惜遍寻不着,想必是有人趁乱拿走了。
不过你同晏无师关系匪浅,他应是给你说过的吧?劳烦将这两卷一道背给我。”
这般得寸进尺,如果换了晏无师在此,绝对会被气笑。
好在如今站在这里的是沈峤,他只略一犹豫,便下定了决心。
不过在说之前,他先问:“你就不怕我于内容中做手脚?”
陈恭哈哈大笑:“别人或许会,你却一定不会,我相信你的人品,请说罢!”
沈峤对这种深深拿捏的心态感到无能为力,虽然打心底不愿说与陈恭,却仍认命低头。
“好吧,我说……”
“说什么说,朱阳策这种贵重物品,怎么着也得漫天要价吧!”
当听到这个声音,沈峤眼前一亮:“晏宗主!”
嗖——
晏无师如同千里奔袭的洲际导弹,速度快到难以令人置信,在话音落下的片刻,便已到达两人面前。
而陈恭也面色一变、如临大敌,迅速将普六茹英从地上抄起,横剑架在脖颈之前。
缜密连贯的动作,与先前面对沈峤时判若两人。
“你比我想象中来的还要快。”
做好准备工作以后,陈恭又恢复了从容,平静地说道。
此人年未弱冠,说出的话却跟七八十岁的老头一样,令晏无师感到很不得劲。
他极是不悦,连带面容也染了几分寒霜:“本座有些话,想要问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兴许我高兴了,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陈恭丝毫不惧,客客气气道:“请说。”
晏无师冷哼一声:“出云寺、竹林、阴山脚下,这三回夜袭,是否皆出于你手?”
陈恭爽快承认:“是。”
“什么?出云寺那晚……真的是你!”
相比于晏无师,沈峤极为惊愕。
因为在他印象中,出云寺时的陈恭不过是个没有身份的流民,根本没有理由去偷袭晏无师。
难道从那时候起,他就存了拜入合欢宗的心思,想要借此契机向桑景行投诚?
可也说不通啊!
陈恭眼珠转了转,这次倒解释了:“那时我虽然年纪小,却仰慕合欢宗威名已久,故而想要借偷袭晏无师的投名状,拜入桑景行麾下做事。后来阎狩、宝云成功逃脱,我便通过他们的介绍,顺利加入了合欢宗。”
一番说辞,合情合理,晏无师却不信。
“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
陈恭笑容渐深:“这就是事实,晏宗主爱信不信~”
他的面色圆融无缺,无端令晏无师想起心底深处最讨厌的那个人。
“本座对你很感兴趣,不知你可有意拜入浣月宗门下,让我亲自教导?”晏无师“诚心”邀请道。
陈恭并不答应:“不了,小人天资浅薄,够不上浣月宗这等高贵之地。还请将两卷朱阳策内容告知于我,我便放了手中人质。”
晏无师笑容灿烂:“你、做、梦~”
只听“轰”的一声响,他便如离开发射器的火箭,朝前袭来。
别说一般人,便是武林前十的高手,都不一定来得及反应。
唯有陈恭,这个十九岁、不满弱冠的青年做到了!
在初见面的时候,沈峤已看出他身具一流高手的内力,心中已暗自咂舌。
谁知此人竟然事先还有保留,面对晏无师的亲手抓捕,居然顺利躲过了!
而且在躲避时爆发出的速度,已相当于前十高手的功力。
轰隆隆!
顺利闪避,陈恭没有多留,而是直接破开重重瓦片,上到屋顶。
隔着一道巨大的窟窿,他与晏无师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遥遥相望。
“晏无师,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此话的同时,又将普六茹英径直扔下,旋即不带分毫停留,踏着屋脊走了。
沈峤眼疾手快,飞身接过普六茹英,探了探鼻息以及脉象,心气稍松。
随即不解地看向身边人:“你不追吗?”
不论陈恭躲避抓捕,还是破开屋宇跑路,晏无师都没有任何追击的迹象。
就连动作也没有,只负手而立、冷眼瞧着,放任其离去。
前后态度的巨大反差,令沈峤十分想不通。
晏无师轻哂:“他既是桑景行的人,以桑景行的行事作风,想来我们不久以后又会见面了,所以不急于这一时~”
陈恭此人的心计可算是旷古绝伦,且方才那一躲,无形中暴露了自己隐藏多年的武功。
若不尽早除之,必为日后心腹大患,难为晏无师还这么心大,放虎归山。
沈峤为这份自信所折服:“好吧……”
……
一场宫变,兵贵神速。
然而宫变的两名轴心策划人,目的却大不相同。
普六茹坚原本存了江山易主、改朝换代的心思,在宫门外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