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被误伤,宇文赟等人遂避入内殿。
可当沈峤进去寻人时,皇后身边却只有普六茹坚的长子,次子则不见踪影。
殿中众人皆惊魂未定,宇文赟见了他,直接喊道:“方才有人趁晏少师在外交战的空当,闯进来把人抓走了!”
沈峤看着一旁大开的窗户,眉头紧皱。
什么人敢无视皇帝,当场抓人?
且抓的还是随国公次子——
一个完全无关紧要的人!
“陛下可有看清那人是谁?”
尽管他们此次是入宫救人,可晏无师中途打岔,矛头直指雪庭,忽视了宇文赟这个“头目”。
于是沈峤揣摩晏无师的心意,想着他或许不想殃及此人,态度也发生变化,客客气气地发问。
宇文赟被刚才那人吓得不轻,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是陈恭,朕看得清清楚楚!”
陈恭……
沈峤心头骤沉。
自己和他是老相识,已隐隐猜到此人要做什么。
于是看了一眼在屋顶打得正欢的晏无师二人,移回目光:“贫道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陛下能否帮忙?”
“你说。”
“陈恭劫持雁门郡公,应是为我而来。所以我想请陛下调动禁军,协助我寻找。”
“好说!”宇文赟爽快应承下来。
就在沈峤打算领人出宫时,上方的晏无师说道:“何必那么麻烦,陈恭既是为你,必然会主动联系。你现在就出宫等着,马上就会有人找上门了!”
锵!
说话不耽误出手,指杖相碰,手指依然坚硬如铁,不曾动摇扭曲。
紫金杖以及背后那人,却连退五六步,险些从殿顶跌下去。
得了空闲,晏无师又对檐下之人道:“顺便给普六茹坚说一声,让他带着孩子回去,这事就算解决了。”
在晏无师他们开战前,宇文赟便躲去了皇后那里。
二人一来二去,居然有了缓和的迹象。
所以沈峤带普六茹坚长子离宫时,皇后并未跟随,而是请他代为传话,报了平安,依旧留在宫里。
在殿顶打架的晏无师见此,不由啧啧称奇。
不知该说是宇文赟魅力太高,还是普六茹丽华心太大。
不过此乃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外人不好掺和。
事情几乎完美解决,独剩雪庭这个绊脚石。
二人打的时间不短,晏无师也大致摸清了天台宗的武功路数。
并且他对陈恭此人抱有诸多疑问,急于赶去问个清楚。
遂活动手臂,下了最后通牒:“本座下手可是很重的,你确定不自己来?”
自废武功又不是吃饭买菜,随随便便就做了,那可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
这要换了旁人,听了这话,少不得会口吐芬芳,问候对方祖宗九代。
好在雪庭涵养甚好,依然只是笑笑,并不说其他无关的话。
多说无益,提醒到这份上,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
在雪庭笑完的下一秒,晏无师提聚真气,将功力陡然升至七成,并指向前一划。
磅礴海量的真气掠过,带起刺耳破空声的同时,直将殿宇劈成两半。
不同于普通人家的房屋,建造皇宫的木材,皆是从深山运来的千年古树。
然而即便是这些足有人粗的古木,依然不能减缓晏无师这一击的半分速度。
他急于终结战斗追人,所以这一击用了七分力。
如飓风般狂暴的真气兜头而下,雪庭本能地感到恐惧,却发现此击似有无形吸力,令自己动弹不得。
万般无奈下,他只得抬起紫金杖硬接。
轰——
这一击非同小可,即便晏无师将扩散范围收缩到了最小,爆炸产生的余威,仍将清宁殿变成废墟残垣。
至于攻击的对象雪庭,自然更加讨不到好。
缁衣残破、紫金杖碎,他被这劈天裂地的一击打落下殿,落在碎片残瓦上奄奄一息。
血肉模糊的样子,使人心生怜悯。
“师尊!”莲生、莲灭齐齐惨呼,扑到身边泣不成声。
此击已使对手失去战斗和行动能力,晏无师便就此罢手,请宇文赟找御医为其疗伤,自己则足尖一旋,朝皇宫外疾奔而去。
……
沈峤将普六茹坚的大儿子送出宫后,没过一会儿,慕容沁便将他带去了城中某处偏僻的宅子里。
一进正堂,就见普六茹坚次子普六茹英,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浑身青紫红痕,显然是被虐打过。
而此次绑架的主谋陈恭,此刻正坐于上首,闭目养神。
听到响动睁眼,笑道:“好久不见了,沈道长。”
沈峤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普六茹英,蹙眉道:“稚子无辜,何必如此?”
陈恭哂笑:“此子心术不端、狡诈叵测,可不似外表那般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