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天地四灵之一,同时也是老虎的一种。
结合崔彧书里的语境,谢陵觉得这应是一个人的小名。
如果能知道是谁的小名,那么便可知道崔彧是被谁毒害的。
不过还没等他有所行动,便有人率先找了上来。
天玑阁。
崔由妄看起来心情很好,丝毫没有被幽州叛党所影响。
谢陵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他,如果这人有表字的话,一定是叫“乐天”。
“无师,在府中反省这几日,可有什么感想啊?”崔乐天……不,崔由妄放下茶盏问道。
谢陵今天本不想来的,但有些事情问崔由妄,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于是他笑道:“近日在府中闲居,听说了不少人和事,有些事情尚未明了。”
崔由妄来了兴致:“是何疑难?”
“一些关于……崔彧宗主的事情。”
说完紧紧盯着崔由妄,生怕漏过任何细节。
崔由妄一愣,随即叹道:“本座这位叔父,文武兼修、出类拔萃,可谓是天纵之才。只可惜天不予年,终究驾鹤归去。”话锋一转,“若叔父知道宗门出了无师你这样青出于蓝的人才,必定十分欣慰。”
上次闹得那般不愉快,这次崔由妄又像没事人一样召自己过来。
谢陵可不觉得崔由妄是个大度之人,除非……他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果不其然,崔由妄继续说道:“妙真对你痴心一片,回到清河后整日茶饭不思,你要不要……”
“宗主厚爱,既然如此,我也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崔由妄以为谢陵终于想通了,愉悦道:“但说无妨。”
谢陵一字一句:“我、不,娶。”
出乎意料,崔由妄并未生气,甚至没有别的反应。
目光幽幽看谢陵一阵,淡淡道:“无师,你知道高诗为你所杀后,为何我没有任何动作,还在南阳那家客栈留了活口的原因吗?”
谢陵瞳孔一缩:“为什么?”
崔由妄笑着看他一眼:“因为你优秀,这些年来本座还从未见过三十余岁便能将《凤麟元典》练到第八重之人,跟你一比,高诗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侯晓他们,也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不错,高诗身故,他们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反而还会影响你,本座这是为你着想啊~”
“我听说高诗与你一同长大,数次救你于危难之间,你都不替他报仇的吗?”
“是啊,所以——你要怎样补偿我呢?”
谢陵简直要气笑了,高诗可以说是崔由妄的生死兄弟,他都说扔就扔。若是换了别人,下场还不知道有多惨呢!
这是崔由妄的最后通牒,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后果难料。
心念电转,垂头装作惶恐不安的样子道:“宗主厚爱本不应该拒绝,只是我现在心乱如麻,能否先行回府?”
崔由妄拍拍他的肩膀:“你既听说不少事,回去更要好好想想,你还年轻,不要像叔父最后那样,前功尽弃,身死道消。”
……
“他在心虚。”
出了天玑阁,晏无师道。
谢陵点头,当说到崔彧时,崔由妄明显不自然。言语中虽对崔彧十分推崇,但该说的一个字都没说,反而在刻意隐瞒什么。
老狐狸果然有问题,幸亏当时没打听白虎是谁。不然以老狐狸的疑心,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天玑阁都是个问题。
不过在日月宗,见过崔彧的……还有一人。
在日月宗众多长老中,萧顺之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位。
但恰恰是这位透明人,却成为日月宗在位最久的长老,没有之一。
有的时候,不被人注意,也是一种本事。
此次谢陵来的仓促,萧顺之尚未来得及命人奉茶。
二人对坐庭院石几两侧,桌上空空如也,显得分外空旷。
知道萧顺之喜欢绕弯子,谢陵索性率先开口:“萧长老实在辛劳,自从我被崔由妄解职后,长老又只剩你一人,你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深了许多。”
萧顺之笑了笑:“晏师侄莫要取笑了,谁都知道宗主只是一时意气,你很快就能官复原职的。”
谢陵也笑了:“恐怕这次,我没有希望了。”
萧顺之:“晏师侄何出此言?”
谢陵:“因为崔由妄早知高诗为我所杀,今日我俩摊牌,他全告诉我了。”说完又故作惊讶,“萧长老你似乎并不意外啊?”
萧顺之神色淡淡:“崔由妄武功虽不如其叔崔彧,但若论心胸城府、心计谋算,崔彧相差崔由妄远矣。”
谢陵从袖中抽出那本书和纸:“萧长老认得这字迹吧?”
萧顺之接过,瞬间面色大变:“你是如何得到此物的?”
谢陵:“藏书阁偶然得之,我想知道白虎是谁,萧长老你……能为我解惑吗?”
萧顺之盯着薄纸久久不语,似是悲伤,似是忏悔,但就是没有惊讶。
良久之后,他说:“白虎是崔由妄的小字。”
谢陵挑眉:“能具体说说吗?就当是为了广陵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