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青把车牌号发给她。
没多会儿,一辆被暴雨冲刷得锃亮的钢铁巨兽在她面前停下。
黑色越野,硬汉车型,车牌号对得上,钟意踌躇坐副驾还是后排。
驾驶位的男孩撑着伞跑下来:“你是新娘赵雪青的朋友、钟意导演吧?”
钟意点头,男孩给她拉开后排车门:“上车吧,我们是来接你的。”
钟意颔首道谢,把湿掉的雨伞收进塑料袋防止滴水,抬头才见后排座位上还有个年轻男人。
黑色越野车冲进雨里,车内光线晦暗不清。
那人轮廓模糊,仅一双睫毛浓密的凤眼漆黑澄净目光冷淡。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静止。
开车的男孩笑着介绍道:“钟导你好,我叫邹杨,这是我们队长顾清淮。”
钟意尚未回神,那个名字已经猝不及防像针一样狠狠扎在她的神经末梢。
顾清淮白色衬衫,黑色长裤,正装压不住一身反骨。
身影笔直投射在她的瞳孔之中,模糊的轮廓慢慢有了清晰的五官。
很干净的一张脸,剑眉乌黑凤眼冷峭,锐利的眼角显出几分阴鸷。
她却记得他笑时唇红齿白,眉眼间风流气很重,是个漂亮的混蛋。
钟意移开视线,心脏仿佛皱成一枚核桃大小:“顾队长好。”
顾清淮漫不经心转着手里的手机,玩儿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十足的散漫。
空气寂静了几秒,他才敷衍地开了口,柔软的嘴角弧度冰冷:“钟导好。”
越野车经过母校附中,恰巧晚自习的铃声响起。
又是一年开学季,初恋变陌路不过弹指一挥间。
车内气氛诡异,令人浑身不自在。
开车的邹杨没话找话:“钟导高中也是在附中上的吗?那岂不是和我们队长是同学?”
钟意轻描淡写道:“同桌。”
顾清淮语气漠然:“不熟。”
钟意偏头去看窗外,耳垂上的珍珠耳环成了唯一一抹亮色。
邹杨脑门直冒汗,虽然不知道这俩什么关系,但是此时此刻车内气场太不寻常。
他从人民警察的专业角度断定,这俩必定有过感情纠纷,还是两败俱伤的那种。
“抱歉抱歉,”他赶紧圆场,“我们老大在山里蹲了三十多个小时抓通缉犯,语言系统还没苏醒,钟导你别介意。”
钟意弯弯嘴角,转头看向窗外,车窗映着他的侧脸。
年轻警官眉弓挺拔,鼻梁挺秀似剑脊,低垂的睫毛又密又长。
少年时接吻,顾清淮的睫毛总能戳到她的眼皮和脸颊。
那些时候她被痒到笑着躲开,他贴着她的嘴唇说“你专心点”。
声音带了笑,却扣着她的后脑勺不放,侧过头警告似的咬上她的唇,又温柔又霸道。
钟意无意识摩挲手里的钥匙。
钥匙扣铁锈斑斑,在白皙的掌心留下斑驳的痕迹。
因为暴雨,十分钟的路程走了半个小时,缓慢到每分每秒都能感知。
到酒店时,天色依旧阴沉得厉害,只是暴雨变成绵绵细雨。
“谢谢邹警官,”钟意礼貌道谢,“那我先进去了。”
邹杨:“不用谢不用谢,其实是……”
他扫了一眼自家散发着阎王气场的队长,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顾清淮没有说话,白衣黑裤唇红齿白,简直就是个漂亮混蛋披了一身禁欲系的皮,看起来有多清冷不好接近,以前亲人的时候就有多凶。
钟意推开车门下车,有什么掉在车上发出一声脆响,无心去看。
她走得很快,只当是自己着急要见昔日好友,夜色中背影清冷纤细。
钟意走远,邹杨才敢压低声音开口,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老大,你是不是拆炸弹拆傻了啊?”
“不是你上赶着来接人家钟导的吗?”
“不是你说雨大,别人开车你不放心的吗?”
邹杨看着自家老大,今天的“顾阎王”顾大队长,白衣黑裤看起来像个清贵公子哥,还是游手好闲浪迹人间的那种,眉眼五官漂亮得像个处处留情的渣男。
他白衬衫领口的扣子不好好扣,衬衫袖口也随意折上去露出肌肉线条清白的手臂,随便换哪个小姑娘可能都要盯着多看几眼,辖区小姑娘老爱说他是什么“我的体制内男友”,全市公安系统民警欠下的桃花债加起来、没他一个人多。
偏偏,这钟意导演视线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半秒。
邹杨咕哝道:“你拿什么架子啊?语气那么呛!”
顾清淮撩起眼皮,剑眉锋利眼神不羁,像是要把他当个炸弹拆了。
这哪还是“我的体制内男友”,我的“体制内阎王爷”还差不多。
邹杨这才乖乖噤声,做了个在嘴上上拉链的动作,缩成一只鹌鹑,不敢惹这尊阎王。
当年顾清淮从武警特战转业到公安系统,轰动系统内外。
一是,武警部队战功赫赫的拆弹专家来到特警支队,填补了排爆手的空白。
二是,这位拆弹专家年轻得吓人,行走的军功章一个,偏偏还生了一张特招小姑娘的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