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苓扬起手背给他看:“你力气好大啊,一下子就打出印了,看不出你脾气还挺躁,平时经常跟人打架?”
“我不是,我没有。”戚青琅牵起她的手,递到唇边轻轻吹了下,“大小姐,还疼么?”
前车之鉴,绝不能再被他勾住,她慌忙抽出手:“不疼,一点儿都不疼,阿琅,这事儿翻篇了哦,以后不许再提。”
戚青琅惘然苦笑“嗯”了声,一个人装久了,自己都信以为真。
燕远志从马背上摔断腿,休养大半年不见好,戚青琅为他针灸小半月就快康复了。
陈佩兰对戚青琅满意得不得了,一家四口用过晚膳,赏花散步聊几句家常,正是老夫妻梦寐以求的生活。
“对了,阿琅以前就在渭安分号坐诊,苓儿,你们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燕远志相信凭女婿的本事,将来女儿当家,谁也说不出不是。
燕云苓直接拒绝:“爹的腿伤没好利索,阿琅还是留下来吧,我带宋掌柜去瞧一眼,没什么事很快就回来了。”
“甭管你爹,药庄和医馆都不用你操心。”陈佩兰看戚青琅闷不吭声,帮他争取机会,“宋掌柜再仔细也是外人,你路上坐车住店的,还是阿琅在身边更方便。”
燕云苓头疼,就是有他在,才不方便啊。
陈佩兰不死心:“阿琅,你也想去吧?你快说两句啊。”
戚青琅乖顺笑道:“父亲,母亲,阿琅听夫人的安排。”
老两口面面相觑,这话说的,难不成俩孩子闹别扭了?
戚青琅明白他和宋掌柜没区别,燕云苓给他名分,他算是燕家的半子,倘若名分被收回,他立马变成外人。
他小露几招就得到燕远志的信任,真正棘手的人是燕云苓。
此后数日,戚青琅一反常态,不做眼里只有她的迎阳花。燕云苓感觉戚青琅的嘘寒问暖,多了分客套,少了些柔情。
他在跟她赌气,他不要爱她了?反正一年后就散伙,他提前厘清自己的感情,无牵无挂迎接新生活?
这样最好,真的,她不想欠他的。
燕云苓很快将心思放回分号上,与宋掌柜商量将面对的状况,应该如何解决。
每当她提起渭安,戚青琅总是适时提出建议,毫无保留说出他熟悉的一切。
他热诚的模样,已然将自己当成燕家人,真心实意为溯德堂着想,为她排忧解难。
也许是她多心了,抛却感情,戚青琅对她还有感恩,不会故意与她置气。
燕云苓很快敲定日程,临行前夜,燕云苓叮嘱麦冬备齐哪些行李。
主仆俩步入雪见居,燕云苓抬眼看到戚青琅和报春围坐在石桌前,边说边研磨金黄花瓣。
“姑爷,您以前做过桂花香丸吗?看您手法熟得很,不像是头一次啊。”
“我从小就帮义父磨药材,花瓣当然好磨多了,报春,你看我这花粉够细了吗?”
戚青琅拎起磨到发亮的铜杵,铜臼里桂花散粉细腻如沙。
报春凑近看了眼:“够了够了,姑爷,您像我这样,各加一勺檀香和沉香,再用丁香蜜捏成花泥……”
她教得认真,他学得细心,谁都没发觉有人来了。
麦冬大步往前走,燕云苓扬手拦住她,杏眸沉静如水,默然注视着戚青琅。他俊颜无暇,朦胧月光为他笼上银白薄纱,有种冰谷寒兰的清雅之美。
他捏花泥的动作稍显迟缓,却又极为专注,目不转睛沉浸其中,鼻尖隐约渗出一层细汗。
“姑爷,可以了,接下来搓成一粒粒小丸。”
戚青琅不急不躁,掌心细细磋磨花泥,做出一碟黄豆大小的香丸。
“您真厉害,我就没见过哪个男的有您这份耐心。”报春取出两颗镂空金珠花球,拧开卡扣,填进戚青琅做的香丸。
她娴熟地编起红绳金珠手串,“大小姐最喜欢桂香手串了,今年的香丸是姑爷亲手做的,大小姐一定很开心,出门在外也会想着您的。”
戚青琅被她说高兴了,止不住扬起唇边,像个容易满足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