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镖局中,方仁正慢慢踱着步子,老葛被他指使去温家报信了,东家小姐回来之后第一时间会收到消息,老尹去了知州府,老吴去了定远营找封五公子,刘半山悄悄去了酝州探听消息,剩下的几人一大早都暗藏在温宅附近守着。
还能做什么呢?方仁摇了摇头。
正此时,老吴回来了,“阿仁,我到定远营时,封五公子刚走,听说走得很急,或许是也收到了关于温家的什么消息,你看还有什么事要我做?不如我去守着蜡烛店?”
“不必,你去温宅守着,务必保护好温家人,背后之人下此黑手全都是为了搅乱温家,我们不能对不起东家小姐。”
“什么对不起?”老吴有些摸不着头脑。
“幕后之人在东家小姐出门的时候,引诱咱们执意出远门走镖,疏忽了保护温家,这还不是对不起东家小姐?”方仁声音低柔,此时不觉也冷厉起来。
“是,是,我这就去。”老吴急匆匆的又跑远了。
方仁捏了捏双拳,心想着,看来自己是要再去一趟知州府了,却在此时,门外小齐来报,声称东家小姐回来了,老葛见到了东家小姐,方仁这才放下心来,叫小齐去知州大人那里通知老尹,随后略一思索,起身往温宅去了。
知州府中,赵缇带着几人往外走,知州大人封亭延是听见了响动的。
封亭延再看看自己面前的大汉,颇有些头疼。
“去温宅报信了不曾?”
“有人去了。”
“去酝州查探了不曾?”
“有人去了。”
“去温家族长那里……”
“知州大人,鄙人不才,只得了个来大人这里报信的差事,其他事都有别人去做了,还望大人与酝州知州写一封手书,毕竟咱们镖局是蔺州的镖局。”老尹闷闷地说着。
“唉……”封亭延叹一口气,酝州知州是他不能过明路的兄长,两人的交集原本是越少越好,“这样吧,本官派提辖跟你走一趟吧。”
蔺州提辖封而礼,是知州封亭延的大儿子,也算是个有分量的。
“多谢知州大人。”老尹行了一大礼。
温宅里。
“或者,酝州之事,你可带着冯公子去找知州大人商量,毕竟此事虽有温家人卷入其中,可还要顾全是封家颜面。”温觅试探着问。
“正是,若是被人知晓封家当年往事,怕是如今还要受人议论。”冯子烨也顺着话往下说。
这位冯公子口口声声说着怕人议论封家,最终还不是想保住自己的名声?封而禛心中嗤笑,却还是碍于温觅在这里,没有多说什么。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知州大人,不如……”温觅心里想着当年留在知州府的字据。
“小姐,文伯过来了。”海棠在门外报了一声。
是呢,这里头还有文伯的事,温觅偷偷深吸了一口气,“二位先去知州府吧,这件事我们几个小辈是处理不好的。”
“那你?”
“我安顿一下家里,随后就去,姜管事,送一送几位。”
小满应声,等都走了,薛文粹才进来。
“文伯。”温觅略一点头。
“大小姐有何吩咐。”薛文粹行了一礼。
“外头有人编排你与我们家老夫人,此事你有何说道?”
闻言,薛文粹面上平静得很,眼神中似是有些讥诮之意,“小把戏而已,小的当年在宫中见得多了,大小姐放心,此事小的能办好。”
“只是,免不得要让人知道一些文伯的事。”温觅正色。
薛文粹心中一紧,难不成大小姐知道?只是语气仍然平静,“小的已经这把年纪了,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温觅点头。
“敢问大小姐,是何人……”薛文粹略犹豫。
“总是与温族长家脱不了干系。”
薛文粹沉默了一瞬,行了一大礼,出门去了。
有些秘密,还真是无法轻易说出口啊,温觅扶着山茶的手起了身。
之前在迟家医馆门口遇见薛文粹之时,温觅直接带他进了医馆梳洗检查,当时药童说是没有大碍,只是皮外伤。
可是,薛文粹自从儿时就喜爱研究饭食,在薛家是出了名的不务正业,后来拜了师,再后来进了宫成为一等一的御厨,长年累月围着锅灶转,高温对男子是有损伤的,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迟家药童为薛文粹清洗上药时就有所察觉,背后与迟久凡说了,二人还研究了一番救治方法,等薛文粹进了温家,迟久凡又找了女儿迟鹿衔说了此事,说是若有人拿此事泼温家脏水,他们就算不保全薛文粹的脸面,也要保全温家的脸面,转头迟鹿衔就全都告诉了沈知姝,而温觅,也顺便听了一耳朵。
“走吧,咱们去知州府。”温觅理了理衣裙,尽量挺直了背。
温宅附近,封而禛的人和镖局的人都藏在或明处或暗处守着,温觅见惯了,眼睛一扫就发现了个七七八八,于是她也放心了些许。
陈禾本要向封而禛汇报镖局之事,可封而禛出门遇上方仁之后,就直接问了方仁,带着他回了知州府,倒是把陈禾赵缇都留在这里了。
知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