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说话的人转过屋墙露出来了。知云一看三四个人,其中一人说:
“听说要连放三天,一人都不好带进去,每个人都得买票。”
知云瞟眼望去那一群人都是大小伙,都认真且又敬肃地谈论着这个话题。
知云这时愕然,这是部什么电影如此之大的引力,使每人能看这电影就是高人一等的。这高人一等的是指信息、精神、机遇都是超普通人的。而独自己和小部分精英能超前的,享受观看感视这一切。知云这时也全身一震,她望了爸爸一眼,有自责和道歉的意思,此时的知云完全被这部电影带来的魔力震撼住了。
到了医院,爸爸进屋换了件白大衣。知云看到爸爸同事几位都穿上了白大衣,这在平时少见。他们互相点下头,其中有位周伯伯对爸爸招呼道:
“带小二呢。”
爸爸微笑着应了声。大家互相寒暄了几下,出门向上街走去。知云到这时并没问什么电影。在家时数落爸爸,觉得自己不屑问电影名,一路走来渐渐被这部电影的无形诱惑侵入。再问电影名时不由觉得煞风景。
知云又想知电影名,又不想,不想的是怕这名字不好,而所有的美美然梦幻都破碎,知云甚至都没问电影在哪放映。一群人穿过医院一溜墙,知云一眼望去,油厂大院门口,一边排着三四个彪形大汉,两排共七八个人。知云看那些人不是本乡,因他们跟周围的人并不熟悉,而且他们那独傲的架势,明显地刻着我们是市里下来的,知云看到几个大汉在门口是收门票,不让一个无票人进入。
知云这一知道,心下对他们一点也不惧,小小的心想到,那也无非为了钱,而看门就使了这样摄人排场。快到门口时只有爸爸一人带着小孩。知云琢磨自己要不要买票,这时周伯说:
“我们来。”
话并不说下去。大伙都用强硬的架势看着这些外乡人,终究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相持不到几秒钟立时有几个大汉随身附和道:
“进去,进去。”
大伙鱼贯而入到了知云和爸爸,爸爸用手轻示下小花头说:
“我小二。”
一个大汉点头:“进去。”
这样一群人都进了院子。大伙一张票都不用买。小花无比骄傲,直到爸爸示意她在椅子上坐好,她那砰砰跳的心才稍微平复下来。
知云这才四下张望,这院子来了三分之一人,而且还在陆续进来,绝大部分都没座位。只有少数几个跟油厂人员熟悉,他们拿了椅子或长凳来给熟人。爸爸的椅子就是油厂熟人拿出来的。电影没开始,知云坐在椅子上静听周围杂语声,眨眼间知云前面已是人,看不到屏幕了。过了好久小花才听到一个声音到:
“少林寺。”
这声音一出,别的话即引来。
“是啊,少林寺,精彩,听说上面一级一级放下来的,看门都很严。”
另一个说:
“那不知赚了多少钱。”
知云一听电影名《少林寺》三个字,且觉得新奇和自喜。这果然好名字,又清新又独出,和知云看到的电影知道的电影名独出一章。知云想这电影肯定很好看,这时院中人越积越多,可完全没放映的迹象。知云看人多得没发出去,她爬上椅子站起来,看那院子黑压压的满是人头。只是靠廊沿边少人稀疏点。
这时又听到声音道:
“不放人进来了,有人找他们说了,再放人进来要闯祸。”
就在嘈杂声中过了约半小时开始放映了。这始终爸爸都站在知云椅子后面,并不坐下。知云站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屏幕。开始知云不懂不是少林寺,应放古时候,怎么是现代人,知云不安扭头看爸爸,爸爸好像也微讶。示意知云看下去。
等下一个镜头知云很快吸引住了,那寺庙和尚,官兵都是知云新奇的,特别那动作,武术是知云第一次看到,知云再也无杂念,完全被电影的动作所吸引。
片中休息时灯亮起,知云回头,爸爸依然站在后面。知云看时全场八成是男人,除单位镇上工作的像爸爸一样年龄较大,其他都是青年小伙子。知云想乡下有的还不知道这消息呢。如果都知道,不知多少人呢。很快灯暗下来又放映了,知云又集中注意看着。知云被火烧主持震撼住了。她意气高涨又伤心不堪。这时只听边上有人说:
“那个人站在火后拍的。”
另一个道:
“那自然,要不演员烧死谁还演呢!”
立时有人道:
“不要说话。”
片刻那两人闭了口。周围鸦雀无声,连影带磁磁声也听出。接着电影里又喊杀声一片。知云就这样被电影的起落沉浮吸引着。电影放完时刻,人群依然沉浸在原地,过了稍许大家才涌向出口。还是等人走了大半,爸爸带着知云回到医院,第二天小中午时刻,爸爸特地把知云送回了家。
这天村里全然沸腾起来,大家热烈谈着一个话题赊销布。国家供销社有一批布,棉花等凭票给群众,大伙都挺高兴,王霞也很开心拿了票。知云一边兴奋,一边无奈地担心而且怕着,怕母亲什么都不会给自己换即使不要钱。
五六岁时有次母亲从县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