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工作室里,车间主任正在组织大家开会。大家坐在两张长椅上,中间是一个烤火取暖的煤火炉子。一个工友不停的打开铁盖,往里面添加着煤块,炉火烧得很旺。
实习生沈清也参加了今天的会议,他现在跟同事们混得熟悉一些了,所以来“上班”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车间里一共十个职工,沈清是年龄最小的,也是唯一的一个新人。
十个职工里,又有一个唯一的女性,还是一个非常美貌的女人,所以特别吸引沈清注意。
这个女人名叫江春萍,约二十五六岁年纪,比沈清大了六七岁。她结婚三年,还有一个两岁女儿,但很少带在身边,交给她母亲照顾。
至所以把女儿托付给母亲,是因为她刚刚离婚,已是单身。
沈清刚到单位报到时,就没见过江春萍,那时江春萍请了长假,正跟丈夫闹离婚。江春萍是最近又回到车间来上班。
她离婚的事情在工厂里闹得很大,人们每天都在议论纷纷,沈清也了解到一些信息。
江春萍原有一些背景,她的父亲就是本企业的前任厂长,“统治”这家企业十几年。江春萍从小在工厂里生活,被职工们捧为“公主”,倍受身边人的刻意奉承和尊宠,因此养成她极其骄傲和跋扈的性格。
她长相美艳无比,婚前追求者如云。那些追求者里,有不少是干部子弟,家庭条件非常不错。但她最终下嫁给本厂一名普通职工的儿子,一个同样英俊得可以下饭的男子。
事实上,她跟丈夫是高中同学,结婚之前就已经有了四年的恋爱,感情很深。
他们的自由恋爱,受到女方家里很大的阻力,嫌弃男方家里太穷了。男方一家人没有房子,一直居住在单位宿舍里,家里一件象样的家俱都没有。
连男方家里也不赞成,说女方家太强势,儿子作了他们家女婿,将来日子不会好过。何苦去受那份罪。
但是两个年轻人意志坚定,始终初心不改,他们最终如愿以偿,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他们想不到,感情跟现实一对碰,就象鸡蛋碰在城墙上一样,脆弱得不得了。
丈夫因为没有房子,江春萍就不得不跟丈夫的父母居住在那个狭小的宿舍里。
江春萍的性格骄横惯了,骨子里是有点瞧不起公公、婆婆的,难免在公公、婆婆面前显得有些放肆和不敬。偏偏婆婆脑筋上有一点问题,患了“多语症”,一整天从早到晚,她会自言自语,叽里瓜拉个没完,没什么事都能把人烦死。
江春萍无法忍受婆婆的“疯癫”,就不肯住到公公婆婆宿舍去,仍然搬回原先自己的宿舍,极力回避跟公公婆婆见面。
她自己居住的也是单职工宿舍,没有厨房和卫生间,住一个人没问题,住一家人问题就多了。
本来结婚之前,公公答应过的,他们婚后,会帮他们夫妻在镇上买一个小房子,钱都准备好了的。可是偏偏丈夫开车的弟弟出了车祸,撞伤了别人,赔了人家一大笔钱。这笔钱都是公公出的。
因此丈夫买房的事,暂时泡了汤。江春萍为此非常不满,怪公公言而无信。房子问题就成了他们夫妻感情的死结,两个人从争执到争吵,从小吵变大吵,话说得越来越难听,越来越伤人。
丈夫终于烦了,故意长期呆在单位不回家。他的单位远在几十公里以外的另一个县城。
丈夫太年轻,只顾跟妻子赌气,却低估了妻子美色的魔力。
江春萍在空虚和苦闷的情绪中,放松了感情的那扇闸门。那些无孔不入的藤蔓便纷纷展示出它们高超的缠绕技巧,终于有一枝成功攀上她的窗台,把枝头伸进了她的房间。
这个情人也是一个有妇之夫,还是本单位职工。有一天晚上,跑去跟江春萍约会,他忘乎所以,没注意他那个最关心他的老婆就跟在屁股后面。
事情败露,成为本单位最津津乐道的话题,好的坏的,恶毒的同情的……哪一种评价都不缺。最震惊的当然是夫妻双方家庭。丈夫得知消息后,迅速赶回家里,在其父亲的强烈敦促之下,立即与江春萍办理离婚手续。
江春萍此时才真正后悔,她终于发现,其实自己还爱着丈夫,一点不想离开他。很显然,她的出轨只是听从了自己的肉体,而不是出乎自己的心灵。
她根本不想跟丈夫离婚,但她骄傲的性格又不容她跟丈夫哀求道歉。
丈夫本人,有一点想原谅妻子,他们毕竟恋爱那么久,感情那么深,还是他苦苦追求,才把妻子追到手的。他并不想从此跟妻子形同陌路。
不过,公公的态度非常坚决,逼着儿子非离婚不可。儿子不敢违拗父亲,只好到妻子宿舍,带走自己的全部物品。
那天丈夫来拿东西的时候,江春萍还特意在宿舍里做了一顿饭,招待丈夫。她平时很少下厨的,家里是母亲做饭,上班在食堂吃,她都不习惯做饭。
菜做得很丰盛,有鸡有鱼。丈夫默默坐到饭桌前,却是久久没拿筷子,他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婷儿今天还问我,爸爸在哪儿。你去看过她吗?”江春萍说。她故意提起女儿,就是提醒丈夫,好好考虑一下,为了女儿,到底要不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