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麟在四十一岁,终得二甲进士。
正如张义所得之卦,从此以后,曹麟必大富大贵之人。
不日,朝廷依据举子们三篇文章,各个委以重任,得委任者,各奔前程。
曹麟也接到委任之命,至礼部上任,任礼部书吏,准备妥当,自然赴任,感激涕零辞别张义,更不在话下。
礼部书吏,官职虽小,且礼部也是清贵之所,但所管礼仪、外交之类,也未为不可!
曹麟的大富大贵,也将就从这礼部书吏而起。
正所谓时也,运也!
曹麟虽至四十一岁中二甲进士,性情有所改变,但毕竟是勤勉之人,所掌之事,无不尽心尽责,堪称楷模。
时光荏苒,不觉将近半年,曹麟期间,只是去过张义处,略述兄弟情义,其他时间,多在礼部尽力。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觉到了五月五日,正是那端午节。
端午之时,城中四民,并蹋百草,又斗百草之戏。
家家采艾,悬于户上,以禳毒气。
喜庆之日,举家团聚,携子带妻,挂菖蒲、吃粽子、饮艾酒、划龙舟,真是其乐融融。
每到端午,按礼部惯例,部中只留一人,其余人等,皆可告假,归家以享端午之乐。
然,留谁在此,一时间竟无人应答,正在大家踌躇之时,曹麟站出,道:“众位只管回去。”
大家听完,皆大欢喜,各个去了。
待众人走后,曹麟于酒肆之中,打得两角酒,顺带一些肉,返回礼部当直。
安安静静,曹麟一人把酒吃肉,好不快乐。
正吃之时,只见书架之下,两只老鼠闻到肉香,哪有不偷吃之理,就静悄悄靠近曹麟案上的肉。
那酒,曹麟倾到一杯细品,那酒壶却放在书架之上。
两只老鼠只顾去偷肉吃,哪顾得那书架之上的酒壶,穿跳之间,竟然打翻了那酒壶,酒壶中的酒,就咕咚咚的洒了出来。
两只老鼠,看到如此动静,吱吱叫一声,又钻回洞里去了。
只见那酒壶里的酒,一时泼洒的干净。
曹麟听到响声,回头看时,为时已晚,只得叹口气说:“想我曹麟,勤勉读书,只想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哪知,连一口酒的命都没有,也罢,也罢,只待时机吧。”
说完,只端起杯中剩酒,一饮而尽。
酒壶倒了,虽没有了酒,但酒壶却总是要扶的。
曹麟走到书架旁,拿起那空酒壶,侥幸的放在耳边晃晃,漏一丝尴尬的笑,确实是没有了,不甘心,又用眼睛对着那酒壶口往里再看,确确实实的没有了。
看完酒壶,曹麟见确实无酒,就又准备把酒壶放回书架之上,此时,却看到那书架之上,有一本薄薄的书册,已被酒打湿了。
曹麟说声可恨的老鼠,就赶紧拿起那本薄册,怕是重要文书,赶紧打开翻看。
细看时,原来是本朝贡国册立太子的奏表。
曹麟看罢说了一句:“也不当紧,虽是酒湿了,晾晒一下即可。”
也不当回事,只拿到一边晾晒去了,晾晒完毕,回来继续吃肉当直。
正在曹麟当直之时,忽听门外一阵急急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继而,敲门声起,那敲门声,十分急促。
曹麟心中一惊,端午时节,众人都已回家,谁人如此急切击打房门,必然有事。
慌忙来到门边,打开房门,只见一人,气喘吁吁的走到跟前,躬身就对曹麟施礼。
曹麟细看,乃是本朝贡国之人,不由一脸茫然,正要问来者何事,那贡国之人却急切间开了口:“请问,您可是礼部书吏曹麟曹大人?”
曹麟开门之时,见是贡国之人,本就纳闷,现又见这贡国之人呼自己名号,更是纳闷,就问:“在下正是曹麟,敢问尊驾何事?”
只见那贡国之人再施一礼,说:“我本天朝贡国之人,前来寻曹大人,是为我国三年前册封太子之事。”
原来那时,贡国的称上贡之国为天朝,那贡国许多事体,比如册封太子,都须上报天朝,待天朝拟旨批准后,才可有效。
曹麟就问:“你缘何知我名讳?”
那贡国之人听完曹麟问话,四下张望,见只曹麟一人,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就压低声音说:“三年前,我贡国意欲册封太子,就写了奏表,呈报天朝,天朝审示,贡国太子得以册封,当时,举国欢庆,天朝也出贺词,遥贺太子。”
这贡国使臣说时,唯恐被人听了去,就环顾四周,确认确无他人,就继续说:“不想,太子却荒淫无道,上负朝廷,下负黎民,致使国内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虽未遇大荒大旱之年,却路有饿死之骨,我之国人,无不大失所望。我家国王曾多次训诫,都没有甚用,竟然欲害我王,险祸起萧墙。”
这使臣说完,竟然流下泪来,一时痛哭。
少时才好。
使臣情绪稍稍平复,又继续说:“我王见无可奈何,就欲废了太子重立,然,册封太子的奏表已送往天朝,且已得到天朝批复,如果就此行废立之事,只怕天朝不允,到时,反惹了天朝威严,招到天兵讨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