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竟然向曹麟跪下:“故,我王派我为使,来到天朝,到了这礼部,好好斡旋,只把原来册封太子奏表抽去,换上现今所立之人。这样,对于天朝来说,就泯去废立的痕迹,无须再奏请天朝,废立之事却成。”
这时,使臣恳切的看着曹麟:“我来礼部之时,已去礼部尚书那里,得尚书恩准,尚书说,今日端午,只曹麟当直,可去寻他。故今日趁着端午时节,只曹大人一人,望曹大人成全!自有厚报!”
说完磕头如捣蒜。
曹麟历经七考,如今才官至礼部书吏。
从二十三岁进京赶考,至四十一岁得中,整整十八年。
这十八年来,曹麟在京城流离失所,寄人篱下,所受之苦,所受之屈,所受之难,所受之冤,真是剖心泣血,罄竹难书。
此时的曹麟,已不是当初二十三岁的曹麟,性情已从小变,到了大变之时,只是这变,该当怨谁?
曹麟听完使臣述说,心中不由一阵思忖:“原来如此。刚才那酒打湿的,正是这使臣所说的册封太子奏表,现只在晾晒中,抽换之事,易如反掌,且这事,如这使臣所说尚书让其所来是真,则抽换之事必不当紧。”
但又转念一想:“如此大事,若就此换了去,岂不是便宜了他?”
想到此处,曹麟故做沉吟之态,说道:“此等废立之事,非等寻常之事,奏表抽换起来,也非同小可,如若泄露出去,则有生命之忧,为害非浅。此等大事,需让我打探一下,计议一番方可。”
曹麟说着,眼光示意使臣:“倒不如这样,你且离去,明日去那四海酒肆,我们再行商议,如何?”
那使臣一听,唯唯诺诺,点头相应:“好,一言为定,四海酒肆。”
那使臣说声曹大人费心,即刻转身离去。
曹麟待那使臣离去,再看没有身影之时,急切中把晾晒奏表仔细收好,妥善保管起来。
第二天,礼部众人都按时归来,曹麟也安静尽责,并无二样。
到中午时分,曹麟悄悄把那册封太子的奏表揣入怀中,只说有事外去,和礼部众人打声喏,旋出礼部,直奔酒肆而去。
礼部众人并不知晓,也无二致,就依然如故的忙碌。
曹麟到那酒肆之前,并不着急进入,只在酒肆门前迤逦,前后左右的寻了一遍,见无熟人,这才抬步,进入酒肆之中。
到了酒肆里面,正见使臣,那使臣早已安排好雅间,只待曹麟。
使臣见曹麟进入酒肆,也不搭话,只让曹麟看见身形,转身进入雅间之中。
曹麟就顺势随那使臣,闪入雅间去了。
二人见面,也不客气,只把那雅间房门关好,待一切妥当之后,方才坐下。
曹麟说“:为你之事,我煞费苦心。昨日你离去之后,我就留意寻找,后来得知,凡贡国奏表,皆有专人相管,那管理之人,与我同年,然我这同年,是个贪财之人,我若从他那里得到,则需一些钱财,只是不知使臣,能出多少?”
此时的曹麟,谈起这等事,竟然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的得心应手?
曹麟问话,一不转弯,二抹角,直接了当,异常的干净利索!
那使臣听曹麟说完,知此事可成,就马上回应:“不知曹大人,三十万两银子如何?”
说时,看着曹麟,唯恐曹麟不答应,这事难成一般,问完,急切切只待曹麟回答。
曹麟看着使臣眼色,知其意在必得,故假装沉吟一下:“估计难以办到!”
那使臣一看,只求事体快成,就伸出来五根手指头,对着曹麟说:“曹大人,五十万两银子如何?”
曹麟心里不由得一紧,暗暗思忖道:“竟然有如此多银子。”
但那曹麟,并不动声色,看着使臣说:“如此国家大事,关乎贡国国运之事,需八十万两方可!”
曹麟说完,只一动不动的看着使臣。
只见那使臣略作思考,唯恐再有变故,只求事成,于是,点头答应。
曹麟见状,问道:“何时见付?”
那使臣对曹麟说:“曹大人且等待,我去去就回。”
说完,就出了酒肆,拿那银票去了。
这曹麟,一人只在酒肆,待使臣出去拿银票之时,打开酒肆的窗户,看上大街,不由得说:“这才是京城!”
此时,只见大街之上,一个落第的举子,正流落在大街之上,衣衫褴褛!
曹麟默默关上窗户,流下一滴泪。
少时,只听使臣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使臣打开门;使臣关上门。
使臣把银票呈递给曹麟勘收。
曹麟看过无异,揣入怀中,对使臣说:“你且等待,待我取奏表来,今就行抽换之事。”
说完,那曹麟出去,藏好银票,在街上迤逦一圈,见那流落街头的落榜举子,递过几两银钱,那落第之人接过银两,感激涕零!
少时,曹麟返回,那抽换之事,即刻完成。
使臣离去,千恩万谢:“曹大人,乃我国活菩萨!”
曹麟就回礼部,依然把抽换好的册封太子奏表放回原位,一切都如平常一般,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