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娶了这皇妃,你这太子之位便是十分的把握。”余贵妃慢条斯理地说道。
“若她不听良言劝,本宫只能对她不客气了。”
苏栩垂眸,“母妃,儿子觉得这个骠骑大将军的女儿便挺好。”
画像上正是刘昀锦,笑的十分爽朗可爱。
苏栩又瞧了几个家中官阶低一些的姑娘,挑了一个侧妃。
“你总算还是懂娘的苦心。”余贵妃抚摸他俊美的侧脸。
在这宫中,她二人处处小心,处处提防,而她虽是贵妃,也不过是个逢迎皇帝以色侍人的妾室罢了,如今终于能让自己的儿子,叫自己一声娘。
选完了,苏栩恭敬地同余贵妃告辞回了玉祁殿。
行珩自然是跟着苏栩去的,她站在余贵妃的寝殿外,离得有些距离,但母子二人的话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回了玉祁殿,苏栩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梦乔,他想拖一拖,再劝说她。
苏栩如今比起之前实在是忙碌了许多,他回了自己的宫殿,便又立刻去了书房。
梦乔正好带了先前说的那太医来,给行珩瞧瞧身子。
行珩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有些难过。
梦乔只以为是她忌疾讳医,还安慰了她两句。
行珩先按下心绪,伸手让那太医给她诊脉。
这太医医术极佳,但平日里耿介无比,从不拐弯抹角,得罪了上级,才被分派给地位较低的宫女太监看病。
“你这身子可是服用了什么药物伤到了?先天不足,气血两虚,加之体寒,不来天葵。”这太医眉头紧紧皱起,看了看这面目平静的宫女。
“恐怕……难以有孕。”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这样这宫女也好早为以后打算。
梦乔倒抽了一口冷气,又连忙住嘴,脸色难看地问:“刘太医……她这身子应该还能调理吧……”
这太医摇摇头,“也许能,但老夫恐怕没这本事。”
“不过还是先服药减轻腹痛之症吧。”这刘太医又说道。
行珩自始至终呆坐着,脑袋好像嗡嗡作响。
刘太医背着药箱走了,临走时看着呆若木鸡的小宫女,摇头叹气,心道,若是自己兄长还活着,恐怕还能救她。
“阿珩……你不要着急,我们还是可以先喝药调养着的,你还这样年轻……”梦乔蹲了下来,握住行珩的手,心中也是酸涩难言。
做个女子,为何就这样苦呢?
行珩眨眨眼,缓缓地抚住自己的腹部。
为何这事竟然也没有这么令她震惊呢?她获得了逆天的武力,超凡的五感,她一直就在想,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
原来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吗?
可是公子才说要娶她,还给孤女一样的她准备了嫁妆。
行珩的眼里终于淌下了两行泪,那双眼睛一片死寂。
“梦乔姑姑……不,梦乔姐姐,不要告诉别人这事,可好?”行珩流着泪,语气却出奇的平静。
梦乔抱住她,“阿珩,会有办法的……”
可是梦乔知道,在这世上,一个女人不能生育意味着什么。
若是嫁了人才知道,丈夫宽宏,还能为妻,但也注定要看着丈夫与别的女子生儿育女。
若是婆家不慈,一封休书便弃了,也是寻常。
而叶祾倬这样的世家公子,如何能没有子嗣?而阿珩爱他如痴,又如何能忍受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行珩擦掉泪水,勉强笑了笑,“梦乔姐姐,我不会看着公子同别的女子生孩子。”
“可是如今我也还不能离开他。他的大业还未完成。”
“但是梦乔姐姐,七皇子他要娶妻了。”行珩反过来握住梦乔的手。
梦乔那时要她帮忙,行珩是犹豫的,她不想夹在中间,给公子找麻烦。
但此刻她却知为何梦乔如此执着。
这些时日来,她总是得空便溜出去,并不是打探消息,而是去看着寻常人家里,夫妻是如何相处的,可她看到的,却更多是妻妾相争,男人游走于数个女子间。
他敬爱妻子,宠爱妾室,他和这些女子都做着亲密的事。
看得多了,她便知道了,原来这世间,女子很少能独占她的丈夫。
她还要将自己的丈夫送到别的女子身边,不能表现出心中的那些痛苦嫉妒。
到后来便是不再爱了,因而也就不再在乎能否独占,只为自己的子女做打算。
可是若是没有了爱,又为何还要继续做夫妻?
梦乔这样刚烈果决,如何能忍受自己变成那样?
“梦乔姐姐,若你还是想走,阿珩,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行珩坚定地看着她。
梦乔不知何时脸上也已经满是泪水,她笑着,冷艳的面容好似一朵雪莲,“好。”
而她,一定会陪着公子,不惜一切助他完成一切他的谋划和他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