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赐婚,本身是一件十分荣耀之事,但这骠骑大将军非常人,如今这局势若能有支持,那太子之位便会稳妥,甚至可以说日后龙椅也才能坐的稳。
因此赐婚这事,还需得要先相互试探一番。
余贵妃寻了个理由,请京城有品级的内命妇到宫中小坐。
众贵妇人也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这小坐是假,给七皇子相看新妇才是真。
家里有适龄女儿的,有些希望借着这个机会搏一搏荣华富贵,有些却怕自己的女儿被选上,要被送进这深宫中来。
但明眼人又知道,这七皇子的表兄,镇国公府世子叶祾倬也还未娶亲,这位世子他正经的女性长辈也就只有余贵妃这个亲姨母,到时顺带也给外甥相看了也不一定。
嫁进宫中数年不得见一面,但嫁给这风头一时无两的叶少卿却是不错。
于是这些贵妇人们受了邀,也都还是欢欢喜喜地进宫来了。
这骠骑大将军的夫人孟氏自然也在受邀的贵妇人中。
余贵妃赏了东西,还同她十分亲热,众位贵妇人哪里还不明白,余贵妃这是属意骠骑大将军家的嫡女刘昀锦呢。
孟氏作为这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之妻,是个坚韧胆大的,且来之前女儿刘昀锦便同她闹了一场,说自己心仪那叶家世子,要娘亲去同世子这贵妃姨母透透口风。
此时被余贵妃优待,孟氏心里打起鼓来,贵妃是想让自己女儿做儿媳呢还是外甥媳妇呢?
要知道余贵妃此人,看似以色侍人在宫中也是与人为善的,但能在后宫屹立二十来年地位稳固,甚至如今更是后宫实际掌权之人,位同皇后,就决不是个良善的人。
孟氏自然是不想让女儿进宫的,丈夫如今挣得这些荣华富贵,不就是想让一家人过得舒服些?她并不贪恋这些权势。
“娘娘,妾身看七皇子殿下和叶世子都生的一副好相貌,和娘娘竟有七八分相似呢。”孟氏借着夸赞表兄弟和余贵妃的相貌将话题引到了叶祾倬身上。
旁边的有些贵妇人恰好就是想探探贵妃的意思,到底这叶世子是不是要结亲了。也是孟氏地位高,敢起这话头,不然余贵妃方才一直打太极,不愿透底。
余贵妃雍容笑着用帕子按了按嘴角,“祾倬这孩子的确生的好,又十分有才智。就是十六七了,还没个贴心的陪着,本宫正替他着急呢。”
余贵妃从孟氏这话便察觉她的心思了,恐怕这骠骑大将军家的女儿是相中了叶祾倬了。
听说这姑娘性子是个跳脱的,家里只一个女儿,宠爱过胜了些。
看样子得缓缓,不要结亲不成还得罪了这刘家才好。
余贵妃便拿话吊着孟氏,将她的心思试探了一番。
“本宫这外甥,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沉闷不爱说话了些,要是有个活泼开朗,知情解意的陪着,倒是相配。”余贵妃笑着看向孟氏。
活泼开朗、知情解意,这不就说的是这孟氏的女二刘昀锦?
孟氏眼神一亮,忙应和,“娘娘说的是,这夫妻啊,性子一静一动最是合拍了。”
在场的贵妇听她二人这一来二去,话里的机锋,哪里还不明白,这骠骑大将军家,恐怕要和镇国公府结亲了。
接下来余贵妃又命人摆宴,这席间地位高贵的妇人们又打了多少哑谜,解了多少哑谜不提,总之余贵妃是将苏栩挑的几个人家,还有她看好的,都试探清楚了。
毕竟是做亲家,还是要皆大欢喜嘛。
宴席散了,余贵妃也说了一天的话,疲惫得很,早早沐浴休息了。
这几日苏栩忙于公事,并没有同梦乔说余贵妃要给他定下妻妾的事,他先前已下了令,不准玉祁殿的人嚼念此事。
行珩看他这自欺欺人的做法,也不知他说甜言蜜语时的聪明劲去了哪里。这事明明拖得越久,坦白的时候就越伤人。
难不成要洞房花烛了,才来告诉梦乔,日后只有逢十五才能来睡你了?
因为别的日子已经要分给别的女子了。
苏栩管得了他殿中的人,却管不了行珩。
今日余贵妃宴请众命妇,她听到小太监们议论了。
此时宴散了,倒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趁着夜色,行珩换上夜行衣,从玉祁殿溜了出去。
余贵妃沐浴完了,正靠在迎枕上由宫人给她细致地擦干长发。
“女儿爱俏,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余贵妃合着眼,显出些疲色,“本来这姑娘能做阿栩的正妃是最合适的了,却没成想人家看上了祾倬。”
“但不管是祾倬还是阿栩,总算也还是咱们的人。”余贵妃又说道。
那给她擦头发的宫人只低声应了句,“世子和殿下都是世间罕见的好儿郎。”
“看来本宫只能做个顺水人情,将祾倬的亲事也一并求了。”余贵妃揉了揉额头。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可做不得外甥的主,自然还是要问过叶祾倬自己的,想来恐怕不会不愿的吧?毕竟再怎么宠爱他身边那护卫,那样的身份如何能做正妻?
余贵妃感慨道:“他们表兄弟两个,好像昨天还是一同在花园里争蹴鞠玩呢,如今都要成家了,本宫,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