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吃。”
黑衣人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不吃便算了。”乞棠一手擒竹筷,一手擒碗,搅和搅和小碗中的面条。
“你所说的天界,也有这人间烟火,佳话情颂,一年四季,万象百态么。”乞棠一筷子挑起一大簇面条往嘴里送去。
黑衣人仍是不愿吐露只言片语。
乞棠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的师父啊,最喜欢在用膳的时候讲些行医之道,用药之巧了。你不知道,有一次他晚膳时拿了一根当归,没夹稳就重重掉进了汤,溅了一身的油。真是的,最后还得是我亲自给他老人家搓洗衣服。”
“今日来闹事的这个烂货,还算是个容易打发的。当年这天圣医馆不知道欺负我们欺负地多厉害。我小时候还想不通啊,我们免费为老百姓看诊,怎么还要赔钱、赔不是。”
“平常我都忍了,可今天我真的不想,不愿,也不该再忍。”
“你还是用另外一只碗,给我盛一份吧。”一束清亮的声音洋洋洒洒充满了医馆,从黑衣人的方向传来。
乞棠意外地向那个阴暗的角落看去。
“你盛的那碗,应该是给你师父的吧。我可不敢染指。”黑衣人走出了角落,轻轻落座,将面前盛满的碗推向桌子的另一角。
待酒足饭饱,乞棠并无太多顾忌就睡下了。黑衣人背靠着药柜,抱胸便在黑暗中睡去。半夜醒来,黑衣人发觉黑暗中有什么在闪着微弱的光,警惕地摸索着过去。走近了才看清,轻薄的月光撒在乞棠的眼角,宛如一层纱覆盖在泪水之上。
这是乞棠自师父仙去忍了不知多少时辰的泪水,常年被人间刻薄刺痛忍着不愿意流的泪水。
泪水将枕头湿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