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宣平侯府在邺城还真就是王法,他们可真惹不起!
那个被段章踩着手背的跑也跑不掉,只能哭丧着脸抬头,自己平白挨了打还要向段章求饶,“公子,小的不知您也是侯府的人,一时不长眼冒犯了您,求您饶了小的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段章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冷声打断他的话,“我踹你,是因为你看了我的人。这次就算了,但邺城不大,冤家路窄,若以后再让我看到你用那种眼神看着路边的良家姑娘,我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这威胁的话,被他说得不紧不慢,甚至还有几分漫不经心,可地上那人却出了满身冷汗,因为他的眼神实在太可怕!
段章缓缓松开脚。
“我本来可以轻易废了你的手,但你毕竟没犯什么大错。只是你要记着我的话,否则——”
那人被吓得瑟瑟发抖,给段章磕了三个头,“公子,小的再也不敢了!”
段章这才放过他。
旁边的男人看见这一幕,也都是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再多看花辞树一眼,仿佛她是瘟神似的避出去老远。
等人从地上连滚带爬地起来跑了,段章从袖子里掏出几两碎银子,塞到那车夫手上,“我们要在酒楼里坐一会儿,你拿着这钱在大堂里也点壶酒,叫上几道下酒菜,就当我请客了。”
车夫见钱眼开,笑得满脸褶子,连连谢过段章,美滋滋地进大堂去了。
酒楼掌柜的迎了出来,段章带着花辞树上了楼,进了天字一号雅间。
早有人坐在里面等。
花辞树看到那人,眸光顿住。
那是个瘦高的青年,穿一身灰袍子,眉眼间有郁结之色。
他起身,对段章作揖。
“陈二公子。”段章略还了礼,看着青年,眉目带笑。
花辞树心里一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陈二少。
原来他就是黄氏的夫君。
她和段章住进侯府几日,一直都未有缘得见她那几个表哥。
前世时,她见过宣平侯的长房大少,但却没见过二少和三少。
但她听人说过,大少和三少都是嫡出,只有二少是庶出,亲娘在他小时就病逝了,因此他是养在大舅母身边长大的。据说大舅母宅心仁厚,对他视如己出,他在侯府的衣食住行都和两个兄弟一样,和嫡子也差不了什么。
这个庶出表哥是什么品性,她并未了解,只知道他名叫陈文霖,字宥谦。从黄氏的事情上来看,他也就是个冷心冷意的窝囊废,根本就配不上黄氏这样刚烈贞洁的女子。
而黄氏惨死的悲剧,也有他一份。
他在惨剧没发生时就并未珍视过黄氏,有贤妻在身侧,却整日在烟花柳巷鬼混。
在弟弟逼·奸黄氏后没有为妻子声张正义不说,默许家人颠倒黑白将这场丑事说成是黄氏主动勾引,还给了黄氏一纸休书,这才逼得黄氏一头撞死!
花辞树一想到这些,就恨不得这世间真的有鬼,黄氏能从阴间爬上来,在夜里站在他陈文霖的床边,幽幽地看着他,问他一句你难道就真的问心无愧?
“段公子,请坐。”
陈文霖嘴角浮出一抹淡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段章坐下,等段章入座后,他才也坐下。
举手投足间倒是斯文有礼,一点都没有纨绔作风。
花辞树冷冷看着他,心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个畜生,却人模狗样,瞧着比谁都端庄守礼,仿佛真是浊世佳公子。
大概黄老爷和侯府结亲时,就是被他这幅模样给蒙骗了,才将爱女送入了火坑。
“段公子能应邀赴约,宥谦感激不尽。”
说着,陈文霖又站起身,端着酒壶,亲自给段章倒酒。
花辞树心里微动,原来是她这二表哥请的段章。
他找段章,有何事?
莫非也是为了宣平侯在平城胭脂巷那见不得人的生意?
若真是如此,他胆儿倒是挺肥。
“昨夜我和侯爷在醉花楼喝酒喝了个痛快,出来时却收到陈二公子身边小厮送的请帖,请我今日下午到这酒楼来说话。我很好奇,陈二公子究竟有何事要和我商谈,还非要避着侯爷?”
在陈文霖一饮而尽后,段章却只是端着酒杯,用手轻轻晃着,连沾都没沾一下杯中物。
这是很不给敬酒之人面子的举动,但陈文霖身为侯府公子,却只是眸子微沉,白皙俊秀的脸上并未有半点恼色。
他放下酒杯,眸光深邃地看了段章好一会儿,忽而转过头,又看着花辞树。
“可否请这位姑娘回避片刻?”
花辞树心里哟呵一声,心想我的二表哥啊,你是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要我回避?
段章看了花辞树一眼,淡淡道,“那就劳烦陈二公子为她在隔壁多开一个雅间,请她去坐着。”
陈文霖微微一怔,然后从善如流地点头,“好说,好说。”
说罢,他便叫侯在门外的小厮进来,让那小厮带着花辞树去隔壁,还不忘叮嘱道,“照应好这位姑娘。”
花辞树在迈出门时,回头看了陈文霖一眼。
不过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