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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增加流通中的货币,对国民经济有百利而无一害。但白银数量有限且缺陷很多,增加货币只能求诸银币以外的其他办法。而国家发行纸币,就可以缓解这个问题。
然后他就搞出来了1720年的欧洲金融市场泡沫大爆炸。
基本上是个类似的问题,在法国和这边就完全是两种情况。
大顺这边,则是纸币蒙元和大明就玩过了,玩崩了。然后白银作为货币,又确实陷入了通货紧缩的窘境,使得明末的思想家对于白银和货币本身出现了质疑。
对于白银货币化、纸钞崩溃的反思而动,最终促成了“粟生金死,民兴于仁”的想法反动,也就引发了“是否要重新征收实物税”的讨论。
即:要不要继续白银货币化的政策,要不要继续收税收白银的政策?
要不要退回到洪武年间,征收本色的税收政策?要不要重新征收稻米、盐、布匹、丝绸,而不是征收货币?
这在明亡顺兴的一系列事件中,也算是思想界的一大主流了。
一方面,小农经济的稳固和顽强程度,天下无出其右者。
另一方面,商品经济发展,新时代的萌芽出现。
既苦闷于萌芽的发展,又苦闷于萌芽不够茁壮。
于是伴随着对心学、宋明理学的一系列反思;对明末混乱的一系列反思,包括泰州学派在内的诸多激进学派,在一些大人物去世之后,集体走向了对时代的反动。
出过李贽的泰州学派,在那几个开宗立派之人相继去世后,走向了“以歌谣传六谕”、试图三教合流的儒家宗教路线。
宋儒诸多理论,由顾炎武开启的“考据”一法,彻底搞崩。
尤其是等到“今文尚书、古文尚书”的考据、辩伪之后。【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这十六字心传被证明可能是“伪作”之后,很多理论更是彻底崩了。
这十六个字是真是假,到底有多重要,对理学、心学来说,是致命的。
不是说这十六个字本身不对,或者说那些衍生出的理论不对,而是如果这是假的,那么理学心学所阐释的儒,还是儒吗?
理学走到这一步,由“心”引出的问题,使之出现了剧烈的分化。
一部分人,走向了宗教性质的禁欲主义;另一部分人如李贽,则搞出了吃喝拉撒就是天理。
这种极端的分化,源于理论本身出了大问题,内部无法弥合了。
所以气的王夫之狂喷李贽,说李贽写的《藏书》就是大毒草。看书的时候,一定不要沉溺于内容,一定要用礼来约束,去一个字一个字的去考虑,思考其中的意义,引导到自己身上。
同时还有包括说老百姓都是畜生,求吃、求穿、求配偶、求快乐,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人之所以为人,就要明白伦理纲常、辨析事物、怀着仁心、做事由义。做不到这四点的,和畜生没有任何区别。所谓庶民之所以为庶民,此之谓禽兽也。
这些,都是在扭曲的分化之下,对明末一些激进想法的反动。
这种对思想解放的反动,是很正常的。根深蒂固的东西。
由此引出的关于经济、治国理念上的反动,也是正常的。
不管是恢复大乡村自治制度、还是反动回封建制、还是恢复实物税、亦或者复辟明初的诸多制度但又有所修改地取缔其不不善的地方……等等,这些在大顺都是非常非常有市场的主流学说。
摧毁礼法反动的最好工具,是工商业的全面发展,资本主义的兴起粉碎这一切温情脉脉。
可偏偏,强悍无比地球无双的小农经济,又稳固到一时间根本无法摧毁。
在这种情况下,整天看到的,是资本吃人、商人喝血、货币波动、小农破产,这要是思潮还不反动,才真是见鬼了。
包括林敏在内,对于这一份盐政改革的建议,虽然整体上反对,但对里面关于用一部分实物代替货币,来进行物物交换的想法,还是支持的。
想法倒是很直白。
如果是货币,可能会收到物价波动的影响,导致小盐户破产,然后去借贷商人,被商人盘剥,最终导致草荡被兼并。
但如果给一部分实物,确保能够劳作的基本生存保障,那么小盐户破产就很难。对小生产者来说,只要活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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