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荷兰?”
舰队的副司令对此有些惊诧,心想我们是投降的战俘,不释放回荷兰,难道要蹲监狱吗?
你们连战列舰都有了,海军炮术比荷兰舰队要强得多,要我们啥用啊?
“侯爵大人,您应该知道,我们来东方都是为了发财的。侯爵大人会怎么处置我们的私人财产呢?如果贵国要占领整个东南亚,那么我的财产怎么算?”
作为公司员工,这些舰长们还是很关心自己在巴达维亚的资产的。
刘钰说要让东印度公司破产,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没有东印度群岛的东印度公司,那不就是个空壳子吗?
靠放贷是不可能支撑18%的年息的,要发18%的年息,意味着贷出的款项得有至少20%的利息,那这么容易放这样的大额高利贷?
这些舰长们来东方就是为了发财的,基本没有其余的原因。现在公司要垮了,自己手里的股票也都成废纸了,在巴达维亚的那些资产,就是他们回荷兰依旧还能在中上阶层的基础。
刘钰身边的军官觉得这些荷兰人很有意思,打输了,居然还想要个人财产?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这可和大顺这边的规矩完全不一样。
不过刘钰却道:“这也简单。你的私人物品,当然不会动。但土地之类的东西,那就根本不是你的。你在土地上劳动了吗?你使土地从荒地增值为种植园了吗?显然没有嘛。地产、房产,当然要是要没收的。”
“事实上,你们自己也很清楚。巴达维亚是华人建起来的。至于说银币、绘画、工艺品,这些东西我肯定会还给你的。”
“再说了,当年你们掠走了舟山群岛和澎湖那么多的百姓,因巴达维亚而死的华人,至少八千。当年安汶岛死了10个英国人,你们赔了40万。华人八千,照着每人4万的价,你们要赔3亿两千万盾。我没跟你们算赔偿,就算是给足你们面子了。你回去得好好跟公司董事会说说天朝的仁慈和宽大。”
舰队副司令心道,废话,你倒是想要,但你要的来吗?当年克伦威尔问安汶岛屠杀事件要赔偿,那是因为英国舰队能炮指阿姆斯特丹。
现在你把东南亚都占了,要是你不占东南亚,用巴达维亚做威胁,要赔偿,公司说不定会赔。但你都要把整个东南亚占了,还要让公司破产,赔偿?董事会又不傻,你又不还东南亚,也没能力把炮艇开到阿姆斯特尔河,凭什么赔钱?
不过,说回到这些船长的自身利益上,他们对刘钰的处置还算是比较满意。
土地房产这些东西,本来也没指望大顺这边占了巴达维亚后,还会给他们折价补偿。
私人的动产,现金,若是能够保留,回到荷兰也能过个相对安稳的日子。若是眼光再好点,投资一些股票,还算是能维持一下中上层的体面生活。
虽然明知道刘钰说关于赔偿当年掠走的华人奴工的话就是扯淡,想着自己的私有财产,最好还是多夸几句,便纷纷道:“天朝上国的仁慈,我们会记住的。那么侯爵大人准备什么时候放我们回荷兰呢?”
刘钰笑道:“放归肯定是要放归的。但肯定不是现在。一来天朝有大捷献俘的传统,你们要去一趟京城;二来嘛,我需要向欧洲诸国展示一下天朝的军备水平,这也需要你们亲眼见证一下我是怎么夺回南洋的。”
“之前我就说,你们公司瞧不起天朝,既没有在十年前突击威海卫,也没有扩军备战,这证明什么?这证明欧洲诸国对天朝的武力水平,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啊。”
“这怎么能行呢?不能正确认识到天朝的武力水平,后续的一些谈判就没法进行。说不定你们的董事会,居然还要琢磨着夺回南洋,我不喜欢打仗,所以最好还是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是怎么摧毁巴达维亚和马六甲的,你们回去之后,也好让董事会有个清醒的认知,免得做出错误的决断。”
说到这,刘钰很干脆地嘲讽道:“我对你们公司董事会的判断力,一直持怀疑态度。这么好的开局,能把公司搞成这般模样;制糖业的危机,十年前就有浮现,董事会居然根本看不到……他们这可悲且可笑的判断力,我担心他们做出诸如夺回南洋之类的错误决定。”
说是这样说,但实际上刘钰根本不担心东印度公司夺回南洋的举动。
主要还是亮一亮肌肉给东印度公司看:告诉东印度公司,大顺罩得住整个东南亚,也可以垄断东南亚的全部货源,并且保证可以挡得住英法等国的侵蚀。建议你们好好跟天朝合作,大家一起赚欧洲和美洲老百姓的钱。
只是这话在这些舰长听来,就有些杀人诛心的意味了。
败都败了,居然还要跟着看完全程?以一个全程参与者的身份,亲眼看看公司在东南亚经营了一百多年的基业被连根拔起?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强逼着,全程观看自己的女友是怎么被人霸占的。这还不算,看完全程后还要写心得体会,告诉自己比不了、打不过、老实点、别想着复仇。
不得不说,这让这些荷兰军官感觉到一阵屈辱。刘钰又道:“我的攻城法,是学的沃邦元帅的。当初他一路攻到阿姆斯特丹,专门为了对付你们荷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