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第三年种大麦或者小麦,第四年中驴喜豆。
也就是说,在诺福克轮作制下,小麦在1860年的平均英亩产,是1500斤,折合亩产大约是250斤——英国既不是两年三熟,也不是一年两熟,更不是一年三熟。
这样算来,1860年的英国,主粮——芜菁不是不能吃,但谁把芥菜疙瘩当主食——的年均亩产,也就125斤。
当然,可能1860年还是有点“不发达”。
那1900年,法国小麦每公顷平均亩产18HL,奇葩单位,HL是百升。按照76公斤每百升的小麦最低密度制粉标准,亦即大约换算为每公顷2736斤。
一公顷,是15亩。
作为左证,考虑到可能单位算错了,另一个数据,是【1910年,巴黎盆地的小麦,每公顷产24公担,是平均亩产的大约两倍】。
这个公担是200斤,这个很标准不用换算;而公顷公担什么的,都是米突制,法革之后最先搞得一套公制单位,以水和地球子午线做标准的无宗教和文化冲突的单位,这个公顷也很标准。
由此换算。
24乘200再除以15约为320斤。
基本可以和前面的平均亩产182斤相互印证。
也即,1910年,一战马上开打了,飞机都飞天上去了,法国的小麦平均亩产,也就180来斤。
嗯……也就那么回事。
所以,如果拿数据来看,也就那么回事。
但如果把“农业革命”、“科技革命”、“第一次第二次工业革命”,抽象为一种标签化的东西,打入思想中,那就会犯很多很多的“标签化思维臆想”的错误。
一旦标签化,就会产生诸多错误的想法:标签化,然后臆想那时候欧洲马上都要打一战了,这亩产不得好几百斤?
去掉标签化,就会发现非常吓人的东西。
简单来说,就按照法国1910年的小麦亩产来算,就大顺此时的人口、此时的耕地……
真要是搞什么诺福克四轮制、搞什么圈地运动搞畜牧业、搞什么今年种埋明年种草养牛马……
大顺要是全国就这个鸡儿水平,照着一亿人的人口往下减吧。
这些数据对大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顺就算有“先知”,就算用硝石硫酸磷酸盐等作氮磷钾肥搞试验田……
真要工业化追到1913年弗里茨·哈珀搓化肥厂的水平,或者说工业化生产的水平,那纯粹就是扯犊子。
不可能。
当然,说找群工匠,搓个简单的、不计成本的发电机什么的,那难度不大。
可说搞什么化肥厂,照着100年走吧。
当然,农业技术并不是只靠化肥,还得水利、良种、科学种植等等、等等。
但化肥肯定是关键一环。
意思也就是说,刘玉用硝石之类的天然“化肥”,给大顺画了个大饼。或者说,化了一个工业化就是美好未来的大饼。
但实际上,他自己都知道,工业化不是一个“先知”就能完成的。几十年内也不可能出现。
所以,实际上也就剩下了现实里的唯一选项——移民,垦殖。
西欧的农业革命,在大顺,不是革命,是倒退。至少在此时,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就是倒退。
大顺这边会种地的,若赶上运气“好”,黄河泛滥之后留下的淤土,主粮亩产其实可以超越1910年的法国小麦平均亩产的——最简单的,小麦和豌豆套种,加两年三熟算平均。
也即是说,西欧式的农业革命对大顺而言纯粹没卵用;而工业革命,就算追到1910年,耕地亩产也就那样;除非憋到追平1913年的德国水平,那纯粹扯王八犊子,至少三四十年内没戏,真要追到1913年德国的水平就太吓人了。
换句话说,若不移民垦殖,就算全面爆发了第一次工业革命,大顺的粮食,还是不够吃。
而粮食不够吃、人口滋生的巨大“绝望”感,也就更容易理解的——换句话说,大顺如果在内部,现在就算彻底完成了第一次工业革命,那么大顺仍然要面临粮食不够吃的问题。况且,那些人“绝望”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啥叫第一次工业革命。
的确,第一次工业革命,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
问题是,纺织厂能搓出来馒头不?钢铁厂能搓出来大米饭不?
如果不能,那么对于大顺而言,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动力,就没那么大——我已经是棉布产量世界第一了、我已经逼到欧洲各种出行政命令玩埋汰的了,那么主动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动力到底在哪?
这个问题,刘玉的那套工商业的扭曲理论,给了大顺这群人一个答桉。
这个答桉,就是刘玉跑路前,李欗和刘玉密谈的那些话:
修铁路、造轮船、搞基建。
让粮食长腿,从海外跑到中原,让“人均粮食拥有量”这个概念有现实意义。
让长腿的人,从中原跑到海外,粮食不长腿、耕地不长腿,它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它。
而修铁路、造轮船、搞基建,就是大顺搞工业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