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百姓后,陈知山又派两个衙役悄悄跟在祝图他们身后,防止他们杀个回马枪。
然后,他才往县衙走去。
路上,一直沉默的冯启忍不住开口道:“大人,你劝下官不要太冲动,结果你比下官还要冲动。”
陈知山笑了笑,说道:“你懂什么,你是打算豁出自己的性命,但本官可不会惯着他们,反正本官贱命一条,要是能拉上祝图一起死,那不是赚了吗?”
“嘶…”
冯启都不仅吸了口冷气,头皮发麻。
他之前想的是以死相逼,让祝图不得不退兵。
结果陈知山倒好,是打算拉着祝图一起死,让他必须退兵!
祝图为从五品武将,他肯定不愿意和陈知山这个正七品县令同归于尽,那样太掉价。
但陈知山又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除非祝图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然他就只能乖乖认怂。
冯启挑了挑眉,问道:“如果祝图真打算和你同归于尽,那该怎么办,真让民兵和他们打?”
“打,为什么不打,难道真让他们对百姓痛下杀手?”陈知山道。
冯启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夸道:“大人,佩服!”
“不过这次,州衙有理由对付你了,祝图既然敢领兵过来,肯定是得到了陆文卿的授意,你不仅违抗了他的命令,还和黔州军发生冲突…大人,恭喜你死定了。”
“…”
陈知山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冯县丞夸奖,不过本官连齐王殿下都得罪了,现在得罪一个陆文卿算什么!”
“说的也对。”冯启认同地点点头,然后默不作声。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县衙。
葛回正急着在大堂直转圈,他也心系百姓,不过他的性格属于中庸之道,注定不会太过激进。
要让他像陈知山和冯启一样去直接找祝图,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默默在县衙中,等待着二人的消息。
要么他们被乱刀砍死,要么…
算了吧,没有第二种可能,在精锐的黔州军之下,敢反抗他们的百姓,都将会被碾压。
至于幽河县的五百民兵…打打恶霸还行,可碰上正规军,那就只能是土鸡瓦狗,一碰即溃。
“唉,陈大人,冯县丞,我会怀念和你们共事的日子,祝你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葛回无限悲凉的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陈知山和冯启走进大堂。
葛回瞪圆眼睛,满脸惊恐地后退两步,尖声道:“你…你们是人是鬼?”
陈知山和冯启二人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葛主簿,怎么一会儿没见,你就傻了呢?”陈知山疑惑道。
葛回拍了拍脸颊,惊讶道:“这真不是梦,你们没死?”
陈知山无奈道:“葛主簿,你就这么希望本官死吗?”
葛回一个激灵,连忙道:“下官失言,请大人恕罪。”
冯启摇了摇头,道:“不过也离死不远了。”
“啊?”葛回一脸茫然。
冯启道:“陈大人他为了拯救百姓,直接让民兵把祝图给打跑了。”
扑通!
葛回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强行稳住自己没有摔倒后,他才露出个勉强的笑容。
“大人,冯县丞这是在开玩笑吧?”
陈知山淡然道:“有什么问题吗,前些日子本官连齐王都给弄走了,他一个从五品武将,得罪就得罪了。”
“从五品…”
葛回苦涩一笑,大人这语气还真是轻松啊。
十几万人的黔州,也只有三个人为五品官。
一个是知州陆文卿,第二个是同知安海,第三个就是黔州将军祝图。
现在倒好,堂堂五品武将在陈知山嘴里,却完全不值一提。
“这…大人,那祝将军人呢?”葛回咽了口唾沫道。
冯启笑道:“还能怎样,当然是灰溜溜跑了。”
葛回重重一叹,“话说回来,这次的事情很奇怪啊,幽河县百姓明明患的是伤风,为何州衙连确认都不确认,就一口咬定他们是疫病,还直接派黔州军过来镇压,要知道就算有太祖铁令,也必须得先派郎中再三确认,州衙才能派出军队镇压,但是他们却没有任何说辞,就直接派军队过来,这哪里像是镇压疫情,分明就是在乱杀无辜。”
冯启冷哼道:“反正这件事一定要有个解释,否则我就上奏朝廷。”
陈知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吧,现在该担心的人是我们,如果本官猜的不错,在黔州军到幽河县之前,知州就已经把幽河县有疫病的消息传去了朝廷,所以黔州军到幽河县,是合情合理。”
“就算我们告状,他们也可以说是郎中的问题,然后再随便弄死几个郎中,这样就是死无对证,还死了几个无辜的人,何必呢?”
“这…”
冯启脸色难看起来,道:“难道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吗?”
“不揭过去又能如何,冯县丞,以下犯上这种事,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你死了无所谓,但是本官死了,那幽河县百姓不就失去了一个造福他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