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确实有失风度。
立即应到:“得嘞,明白。”
沈砚清上了车,将西装扔到副驾,然后在车上坐了一会儿。
刚过七点,天将黑未黑,街边都是些行色匆匆的行人。身后是金碧辉煌的dreamland会所。奢靡参杂在人间烟火中,突兀又放浪形骸。
过了十几年的日子,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索然无味。那些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似乎越来越单调乏味。
沈砚清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地开出去。在环城路绕了一大圈,后来竟不知不觉停在了那片老城区里。
灰蒙蒙的夜色中,这块地方更加满目疮痍。残破的楼体颤颤巍巍地立在那,偶有几家点着乌蒙蒙的灯。电线杆子摇摇欲坠,电线杂乱无章地搭在一起,街道的角落到处都是垃圾。
医生的薪水该是不算少,她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
沈砚清坐在车里,静静望着这处。就连自己也不明白,就这么个萧条非常的地界儿,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打开手套箱,从里面拿出一盒薄荷糖,想着吃上一颗就离开。结果刚放了一粒进嘴里,余光瞥见灰败的楼体中走出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简约的铅笔裤黑t恤,孱弱的肩膀上背着一个硕大的旅行包,手里拖着个半身高的行李箱,轱辘在坑坑洼洼的地面嘎嘎作响。
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场景,沈砚清却不知为何挪不开眼。
他看着江云识吃力地走到半路,甩了甩酸痛的手,然后索性坐到行李箱上面,像玩滑滑车一样用脚滑着行李箱继续走。
遇到有坑的地方,她被颠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哎呦”一声。
夏日的夜晚,月亮不知何时爬上天空。昏暗的路灯下,江云识安抚性地拍着行李箱跟它商量,“你可别坏啊,要跟我去新家享清福。”
薄荷糖在口腔内融化,丝丝缕缕的甜仿佛顺着喉咙蔓延进了胸腔。
沈砚清撑着额头低声笑了出来,连续几日来的烦闷似乎神奇的一扫而空。
“江云识。”
他摇下车窗,低声唤她名字。
她寻声看过来,见是他,明显愣了一下,“沈砚清?”
他扬起嘴角开门下车,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后来的后来,沈砚清再次回想这一天时恍然惊觉,他那时心里滋生出的欣喜,并不是因为她令人莞尔的举动。
而是在那个夜晚,在他准备驾车离开的最后一刻,江云识如同闯进森林的小鹿,以不可抵挡之势闯进了他的视野。
从此一眼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