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摸不着头脑了,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继续表演!而这华年却似乎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缓步走到众人中央,蹲下身子,从一处桌椅低下,拾起刚刚李正砚失落的那截刀刃,这才继续接着往下讲:
“华先说为何周家说了不算,首先是子嗣问题,献王皇脉嫡子只有周北哲可继承王位,然北哲不但双腿残疾更兼不孝,欲致其父于死地,而屈膝于窃国之贼,他早已被周家除名,失去了合法继承之资格,而剩下一女璇玑,众所周知现如今已然是魏帅的妻子,北朝若复辟,碍于男尊女卑之传统,璇玑也只能屈尊于皇后,而掌控天下者必是魏帅这是其一!其二,实力问题!,虽说北朝旧士族依然强大,短短时日便为献王召集了将近三十万的人马,以及可供给一年的粮草,但乌合之众毕竟是乌合之众,纵云关一战,诸位也都听说,华也就不再赘述,试问这样的战力,这样的能为,何以担得起天下之重任,最终皇权必然会落在有能者的身上,也就是他的女婿,我们的魏帅!”
“可你不是讲魏帅说了也不算吗?”
金非时迫不及待的追问着,而华年一手轻摇羽扇,一手玩弄着那半截刀刃,用其缓缓指了指对方……
“金大人不要着急嘛,华话还未说完呢,魏帅是何等样人?或许诸公都稍有了解,但绝非全面,那就让华来做个彻底的剖析吧。”
说话间,华年将指向金非时的刀刃收了回来,捏在手中,一边说着一边慢步朝李正砚走去……
“魏帅,擅控尸之术,因此见惯了生死,知道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的道理,因此贪图安逸,会享乐,却又能节制,不至骄奢淫逸,为人有大智,不涉非擅长之事,能放权于下属,又用人而不疑。一旦坐上皇位,诸公可想而知权力会在谁的手上……对!自然落于拥护者掌中,也就是诸公,届时推翻旧制、整顿吏法、兴我国邦,救黎民于水火,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名垂青史,更能恩惠于子嗣。,敢问这样的名臣时代难道诸公就不心动吗?”
话音落,客厅之内再度喧哗了起来,华年的慷慨激昂之词,不仅仅是让在场之人血脉扩张,更重要的是他这席话给所有投机者缕清了脉络,在这场惊天豪赌中,既然弃权或者投错了都会家破人亡,那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近而无忧,且赢后能赚最多的庄家下注呢?
终于,算计利益的人被打动了,刚刚还惶惶不安者转而开始了摇旗呐喊,开始小心翼翼的寻求承诺……华年没有再理会他们,因为等一会儿正主到来,他的亲口许诺会更加令人信服,而现在该是收割忠义之士了。
华年退却了自己的洋洋得意,转而换出了一副诚恳的表情,他此刻正站在刚刚的刺客面前,毕恭毕敬的弯下腰,抬起双手轻捧刀刃……
“李大人;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君主的正义已经荡然无存,社稷更是倾颓,但百姓却在,您是要继续坚持自己的忠义呢;还是抛弃它,去铸就一个自己可以做主,可以为民出力的国家呢?现在华将选择权再度奉上……”
华年这话一出,所有人又安静了下来,目光重新聚集在李正砚身上,而后者则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咬牙切齿的问道:
“十二鬼谋皆是伶牙俐齿之辈,我早有心理准备,你就不怕,我今日应了你,改日回到治下,便举兵反叛吗?”
“十二鬼谋虽伶牙俐齿却也有诚心,华说的势,更是实!因而不怕叛更不惧反,今日李大人是魏帅的客,不论有何不满,好酒好菜,好请好送,他日若真的兵戎相见,沙场之上亦是“好酒好菜,好请好送!”
“好!”
华年这话虽说的客气,却既有魄力,在场之人无不佩服,而那李正砚更是首先叫好,然后缓缓接过刀刃,随即说道:
“那李某暂且信你,更看魏帅是否真的如你所说一般,能用人不疑,倾心相托,若是有一丝偏移,我李正砚势必讨伐!”
“请拭目以待,请诸公拭目以待!”
在李正砚接过刀刃之后,华年又行了一礼,随即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前,举起酒杯敬在座之人,一时间这魏府僻静的客厅终于有了宴会该有的喜色,随之华年唤上了歌舞,时而激昂时而柔美乐曲,伴随着歌姬谦和温润的舞态,无一不是再演绎着一出出君臣际会的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