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东帅魏烽烟这才携妻子周璇玑姗姗来迟,此刻该说的早已道明,该解决的也已处理,魏烽烟要做的只剩一件事,那就是展现足够的诚意!
“哈哈,诸位,对不住,对不住,吾之爱妻,非要以隆重之姿才肯赴宴,因此耽搁了一些时辰,莫怪莫怪啊。”
说着魏烽烟笑着一摆手,示意在场之人坐下继续吃喝,举手投足之间毫无忌讳,豪爽不在南帅萧飒之下。宴会诸人见状都觉的松快了不好,而唯独李正砚却像一根木头桩子般,依旧站立着。
“李大人,怎么了?是吾招待不周吗?”
魏烽烟在问话之前,特意瞄了一眼坐在一侧的华年,后者笑容可掬的摇着羽纱也正看着他,虽说没有丝毫刻意的神色,魏烽烟却已然明白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是,李某确实觉得招待不周!帅府虽说是重地,但这个院子,这个厅堂,是不是守卫太过森严,难道是怕我等行刺不成?”
旧话重提是李正砚故意的试探,一时间歌舞虽然依旧还在表演,但众人的目光却已不再上面了,而魏烽烟旁坐的周璇玑更是以一种暧昧的笑容注视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是,是吾不对,未曾考虑到诸位的感受,只想着多些人手确保赴宴安全总是好的,来人,按照李正砚的意思退下外围的守卫!”
“是!”
外面守着的段惊弦应了一声,随即带人离开了……
“如何,李大人觉得好受一些了吗?”
面对魏烽烟的一脸诚恳,李正砚似乎还不满意,依旧站着继续发难:
“好一些,但李某仍是觉得不满!”
“噢,请继续说。”
“既然魏帅宴请我等,相比必有要务相商,公主位与侧,尚且知道该着庄重,而魏帅却穿着随意,是否是看不起我等?”
挑刺,故意讥讽,李正砚正在一点一点的试探魏烽烟的底线,但他却不知道这位统辖一域之地的主宰者,比起齐名的其他三位元帅,魏烽烟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忍!只见他毫不在意的又一次大笑起来,然后起身来到李正砚面前向其行礼,然后连声抱歉。
“吾是粗人,不会考虑那么多,李大人说的是,魏烽烟这就回去重新更衣。”
“夫君暂且留步!”
魏烽烟能忍,但周璇玑却不能,虽说二人同床异梦,各取所需,但在没脑子的周璇玑眼里堂堂北朝公主的夫婿,岂是你一个卑微小官能够指手画脚的!
“你是何人,身居何职,怎敢这样跟主子说话?”
“主子?呵呵,谁是主子?是你,还是魏帅?我李正砚是大魏皇帝亲封的汾州牧,东帅虽对我有协辖之权,但他也是臣,说白了和我一样,至于你?我记得大魏皇帝从未对你又过任何册封,什么狗屁公主,不过是自诩而已,装什么大尾巴狼,一边去!”
李正砚虽说是在故意为难魏烽烟以此来测量对方的气量,然而这话一出实际却是帮了华年大忙,后者此刻正一边悠哉悠哉的摇着羽纱一边端着酒杯细酌慢品,静待着周璇玑继续犯傻……
“大胆,好个狗奴才,魏帅已然拥立父王,你竟然还敢以魏臣自居,顶撞主上!来人,给我拖出去剁成肉泥!”
气急败坏的周璇玑忘了自己此刻并不是在乍安,虽说他是魏烽烟的妻子,但在泰州显然她并没有任何权威,因此她话音落下许久之后,室内室外毫无一个领命之人,无可奈何之下,为掩尴尬,周璇玑只得转头看向魏烽烟,用娇滴滴的口吻求助于对方……
“夫君,你看看,这人都无礼成这样了,你也不管管?”
“爱妻暂且息怒,为夫倒觉得李大人所言在理!虽说如今吾等全力拥护北朝取回属于自己的江山,但就目前形势而言,献王依旧是大魏献王,吾魏烽烟也还是魏国东帅,不贸然改变身份,为的还不是在未取得天下之前,少树敌手。既然自己都是这般考量,那有怎可强求他人给自己断了后路?”
“……”
周璇玑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魏烽烟,她实在搞不懂,对方到底在唱哪出戏?而后者则趁她无言可对之际,继续说道:
“而且再说了,李大人之所出言不逊,还不是因为为夫招待不周,而爱妻强行庇护,显然也有所不妥,吾与李大人既非是君臣,更不是主仆,要说统辖也不合适,毕竟魏某乃是武夫出生,治理地方非吾所能,唯倾心相托,绝不干涉,才能上不负国家,下不负百姓,因此只能算是勠力同心之知交。”
“呵呵,想不到魏帅是这么看待我等,李某人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李正砚虽面色稍稍有所舒缓,但在外人看来依旧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态度,因此周璇玑见机顺势冷嘲魏烽烟道:
“嘿,夫君你倒是把人家当知交了,可本公主怎么看着他并没有领情,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不讨好呀!”
“呵呵,爱妻又错了,为夫虽总领一域,却实无政务之才,亏得李大人等诸位尽心竭力,东域才得以安定,为夫无功而受禄,自该对其感念,即便李大人等不屑一顾,也当一如既往视为知交!”
完美的台词,完美的表演,话到了这个地步,魏烽烟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