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只能闭着眼视死如归般地说了句,“好姐姐,饶过我。”
元梓筠从墨从安求饶的声音中得到了满足,她笑得邪魅,伸出一只手掐住墨从安的脸,“好姐姐想疼你。”
“你说话不算数!”墨从安突然睁开眼睛气愤地盯着她。
元梓筠被逗笑了,“我不是跟你学的么?”说着不顾墨从安的反对就扯他的衣裳。
墨从安知道挽回不了,闭着眼躲避她的眼神。
那一层白衣被剥开,露出面目全非的胸膛。
元梓筠睁大了眼睛,指腹划过那一道又一道错乱的伤疤,声音几分颤抖,“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不过是随便划到的,你在意个什么劲?”墨从安故作轻松地说,战场上受伤稀松平常。
“你骗人。”她看着他,像在陈述着一个事实,然而泪水跟不要钱的金豆子一样往他胸口上撒,一颗一颗灼烧着他的皮肤,脸上还是倔强着的,强忍着没有哽咽。
墨从安笑得毫不在意,“身上有几道伤疤怎么了?”
身上有几道伤疤当然没什么。可是他的胸膛上,太多太多数不清的伤口,有太多太多她的名字。他中了蛊毒,会渐渐忘记她,所以他害怕。
元梓筠几乎能想象得到,他拿着把匕首在自己胸口上刻上她的名字。一贯骄傲的他头一次露出恐惧的神情,他想要记住她,拼劲全力地记住她。
她的手往下,想检查其他地方,这才又看见他腹部的又一块伤口,同自己的一模一样。
“痛吗?”
墨从安摇头,他刺了她一剑,便要在自己身上偿还回来。所以当时他没有躲。
元梓筠解开衣服,让墨从安摸自己的那块伤疤,墨从安死死攥着拳头,朝她摇头。
“痛吗?”这次她问的,是这里。
墨从安扭过头,闭上眼睛。
元梓筠突然明白过来,墨从安比她更痛,他才会在仍由别人在他身上戳一个口子,通过肉体上的痛苦来抵消自己精神上的痛。
她知道,她都知道。
元梓筠凑近他的脸,胸膛连在一起,两个心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夫妻?”
“我知道。”
“你觉得我不爱你?”
“你爱我,我知道。”
“你知道我爱你,你还要伤害你自己。你怎么那么混蛋!”她咬着嘴唇,止不住地想面前的人,是多么痛苦,在他为她付出的时候,偏偏她还认为他辜负了她。
“对不起。”她抿着嘴,“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他被她感染得湿润了眼眶,墨从安每每想起那日她绝望的眼神,想起他亲手将对抗敌人的凶器送进挚爱的人身体里,比蛊毒犯了的时候还要生不如死。
他这一生少有流泪,全部的泪水都只留给了她。那时初见,她说她是他师姐的时候,他不再孤单,他有她了。于是这一生他倾尽所有去偿还。
“我说过要保护你,最后伤害你的还是我。”
元梓筠全都明白了,他这几天之所以这么疏远又忍不住靠近自己,难以想象他的内心有多么矛盾,既充满着自责又怀揣着爱意。还有那日,他体内的蛊毒并没有得到克制,却穿着一身红衣来见自己,他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她当场了结了他。
他希望元梓筠原谅他,可是他自己却原谅不了自己。
“你若是疏远我,才是真正的伤害。”元梓筠说。
墨从安闭上眼睛又睁开,清泪慢慢渗出,唇衔上元梓筠的,仿佛倾注了毕生的温柔,元梓筠的回应却是凶狠的、残暴的、不讲理的。末了,她的唇离开他的,继续向下。
墨从安闷哼出声,她在亲吻他的伤痕,每一尺每一寸。
柔软的触感一直到腹部,墨从安感觉那处仿佛电流划过,他声音沙哑又有些动情,“梓筠。”
“叫姐姐。”她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惹得墨从安不得不臣服。
“姐——姐。”
“嘶,元梓筠!”
☆、六十四个长公主
墨从安大概做梦都没想到, 有一天元梓筠能把他以前对付她那一套原封不动地施加在自己身上。所谓因果循环、风水轮流转也不过如此。
无论被整得有多惨, 有多丢人,墨从安依旧像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赤果地起了身,从地上捡起中衣披在身上。
屋里烧着地龙,暖和得紧。他那脸上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若不是元梓筠见识了他动情时的模样,恐怕也要被他蒙骗过去了。
“昨天晚上伺候得不错。”身后的女人悠悠地说,颇有几分妓院里大爷的姿态,她回忆一下昨天晚上他求饶的样子,微微眯着眼。
原本淡定的墨从安顿时黑了脸,这一页是揭不过去了是吗?
“别这样了,都过去了。”元梓筠看到他后背僵了僵, 悉悉索索地穿上中衣从后背搂住了他, 用哄小孩的口吻对他说。
按理来说,老夫老妻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元梓筠就是这么想的。
墨从安一个转身就把元梓筠按在床上封住她的唇抵死缠绵,谁知道元梓筠更凶狠, 翻了个身就将墨从安压在身下,像是要将墨从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