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天上之曜日。
总之就是……
“小姐。这天下就没有比您更漂亮的小姐了。”良珠真心夸赞了一下自家小姐,随后皱着眉头,“您可先跟我去洗洗换了衣裳吧。”
傅辛夷不想让那位先生久等,只能起身:“好。”
她小跳到良珠身边,总算端起了一点小姐的样子,顺着良珠的意思迈着碎步往自己房里走。走在半路上,她小声问了一句良珠:“府上的粪便你给我让人收集来一些没有?”
良珠气笑了:“小姐,现在是在意粪便事情的时候么?”
傅辛夷这两年礼仪学得还成,步伐没有一点凌乱,一本正经回着话:“是啊。我最在意的不就是这点粪便。院子里那点花就指望这点粪便养养肥了。”
良珠生闷气,咬了咬唇:“收集了,我回头就让人送院子里来。”
傅辛夷心满意足点头:“嗯。”
良珠见傅辛夷心情畅快,往前凑近了一些,一字一顿咬牙问傅辛夷:“小姐的书背出了么?”
傅辛夷脸上的小雀跃神情顿时收拢了起来:“……你话太多了。”
得,没背出。
良珠对自家小姐很是绝望。
身为尚书府家的小姐,字写得和狗爬一样,两年练不出一点效果。背书更是艰难,短的还好,长得只要不理解意思,或者觉得不顺自己意思的,一概是背不出的。
女子该读的书良珠都能背出了,可傅辛夷就是不行。
要是先生说她两句,她还挺自傲的:“论读书,我不如先生。但论种花,先生可必然不及我。”
也不知道骄傲在哪里,真是气死个人。
以后嫁了人,持家理财,哪一个不需要好好学?可真是叫人头疼。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回了房间,飞快擦拭掉了手上脸上的泥巴,再换上了一套稍微有点样子的裙子。华朝京都里的小姐们,裙子多是拖曳到与脚齐平,腰间系带垂落到膝以下。走起路来露出一点鞋子尖,那可最是好看。
当然,由于这种裙子不适合去土上,在傅辛夷这儿除非是要见人,否则全部压箱底。
良珠给傅辛夷整了整头发:“小姐,您要是安分一点,那可真是……”
她话还没说完,傅辛夷就惊叫一声:“哎哟,可别让先生等急了。”
良珠:“……”
刚才明明是小姐自己挖土忘了时间啊!
这对主仆又匆匆出了房间,赶往了傅辛夷专门用来学习的书房。
这会儿书房的门敞开着,傅府的下人们迈着小碎步,安静往书房里送了茶水和果子,很快就都退下了。
屋里头,女先生正端坐着和顾姨娘说话。
顾姨娘长得是极为普通的,单眼皮、小眼睛、高鼻子、薄嘴唇,半点没让人惊艳的模样。
她用的粉啊胭脂啊都色彩不重,头上也鲜少会戴太多金银,最喜欢打扮得平易近人一些。要不是她身上的衣料都颇为难得,寻常人都不敢相信她如今是傅府的女主人。
就连她对面的女先生,那脸上的胭脂水粉都比顾姨娘要重上了几分。
女先生态度谦和,品着茶,和顾姨娘说着傅辛夷的学习情况:“小姐她不是不聪明,也不是背不得书,写不得好字。她只是想法与众不同,比起那些纸上空谈,更喜欢落在实地上。”
顾姨娘面上神情淡淡,手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听着这话,明着女先生的意思:“先生可真是高抬她了。她就是天□□玩。唉,也怪我当年心思少了些,害她这两年心智才逐渐上来。到底还是个孩子,不肯学持家一事,也可理解。”
女先生笑笑。
“老爷心中对她有愧,总想着多留她在府里两年。我听着老爷的意思,指不定以后会招个女婿回来。”顾姨娘将自己的意思说了个清楚,“对了,她身边的良珠,您看着可行?”
女先生恍然。
原来她是一教教两个。
跟在傅辛夷身边的丫鬟良珠,是以后帮着持家的那位。
女先生拱手:“可。”
顾姨娘和女先生相视笑笑,换了个话题继续聊起来。
傅辛夷匆匆赶来,一进门就蒙头行礼找借口:“见过先生。我方才见院中花开,惊喜之余多看了两眼,回头发现衣服上多是泥泞,不得不回去换身衣服。”
顾姨娘轻咳嗽一声。
傅辛夷抬头,心头一惊,没想到顾姨娘也在这里。
她话到嘴边立刻改了口风:“但迟了没有理由,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
顾姨娘笑出来:“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