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拜帖塞过去:“交给太常。”
后苑里,夏侯至在喂仙鹤,四下芭蕉零落,一阵北风过,池塘里倒浮光跃金,折射到人面庞上有几分故人远归的温柔。他看到拜帖,觉得有些莫名,想了想,还是请人进来。
远远的,只看到夏侯至背影,朱兰奴是第一回见他暗道果真清绝,款款走来,敛裙施了一礼:“夏侯太常,冒昧打扰,还请多包涵。我这次前来,不为别的事。”
她从袖管中掏出一方帕子,折叠有序,一角一角拈开,露出折断的两截金钗。夏侯至当即认出来了,这是当年桓行简下的聘礼,他错愕不已,朱兰奴瞄着他神情变化,缓缓说:
“想必太常知道我的事,不瞒太常,自嫁入桓家我无一日不惶恐。久闻夏侯姊姊嘉名,可是听人说她走的蹊跷,趁桓行简跟太傅南下伐王凌,我去了画室,找到这么样东西,怕是姊姊的,特来物归原主。”
夏侯至握着金钗,眼前一晃,仿佛又看到彼时几个少女嬉笑着把仙鹤围住,闹着让清商来画。很快,朱兰奴的声音将幻境化去:
“太常不知,姊姊去后,她的几个贴身婢子在府里没待多久便被逐出了府不知所终,我私下打听,竟是音信全无。”
所有的话都说得模棱两可,朱兰奴暗笑,见他凝滞,紧跟着幽幽一叹:“我为太常伤怀,夏侯一脉,本为宗室,不知为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若是连自家骨肉都护不住了,恐怕,太极殿更护不住。只是不知道,到头来太常能不能护得住自己呢?”
说完,又施了一礼,不管夏侯至是个什么表情,她噙笑从后苑出来,放眼一看,东南角开了成片的兰花,信步走上前,折了两朵,嗤道:“将败之家,花开得再好有什么用?”直把脑袋摇了又摇,脚碾上去,“君子如兰,你要是真有骨气跟他斗一斗啊!”
朱兰奴心情愉快地从夏侯府里出来了,那两朵花,最终被她半道上打帘随手一丢,成了街上行人脚底烂泥。
出征这日,夏侯至主持军礼,祭天告庙,建牙树旗,太极殿高台上桓行简一身戎装,身为都督中外诸军事的最高统帅在军鼓大作之后,将佩剑一解,转交给了桓行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