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的公爵大人直愣愣挥出胳膊,搭住了他的肩膀——[狄利斯,听着。]“狄利斯,听着。”
[我们昨晚发生的事只是成年人之间的顺其自然,你不要害怕。]“我们昨晚……”公爵大人凝固地瞪着他凄惨的嘴角,“我昨晚,不是出于本意强|奸你的。别害怕。”
啊啊啊啊我是禽兽吗!这些伤口!离得这么近才发现这些伤口怎么这么可怕啊啊啊!这他妈根本就不是“吻痕”啊?!我真的是母猩猩吗?!
狄利斯:……
如果是一个正常男人,在初夜的早晨听到了这种言论,大概会“邪笑”一声,然后翻身“教训”对方(“有趣的女人”),无论如何也要证明自己的男性尊严……但跪在这里的,是发现自己本垒打后,第一时间就蜷缩起来哭泣的奇葩。
这个奇葩揉揉眼睛,伸手拿开了伊莎贝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并将其默默塞回她的毯子里,再帮她把毯子默默往上拉紧了一点——“咕咕。”他带着鼻音说,“这个说法很不严谨,目前来看,大陆法中强|奸罪,所针对的对象是‘妇女’,而我是男人。你并没有犯错,也没有违法。”
“哦,呃……”愧疚的公爵大人难得有点慌乱:“那强|暴?”
“该指控同样不成立。”
“强迫……”
“这个词有很多释义,已经超出了‘罪名’。”
机械师已经从地上起身,坐在了床边。
他扯过一条较薄的小丝被,手指灵活地把它绞成一截粗绳,再将其绕过伊莎贝拉的腰部,以此系紧了她身上草草裹住的毛毯。
确认把伊莎贝拉包裹紧实后,他才松了口气,把视线从对方的眼睛移开——嗯,这样一来,埋着头注视下方时,不会再看到不该看的地方了。
“我不会再哭了。”他垂着眼睛小声说,“以免你进一步生气发火。”
伊莎贝拉:……我的内疚感在呈几何倍直线增长!
狄利斯继续小声说:“你千万不要继续生气,产生情绪波动啊。对不起。”
伊莎贝拉:……内疚感指数要爆表了!
“我要去做点化瘀消肿的药膏……你还想吃点什么吗?我顺便再做点东西端上来。”
听到药膏这两个字,伊莎贝拉无端脸有点热——但她很快就用咳嗽声掩盖了过去,毕竟脸红是很逊的行为,做都做了,咳——“我,我其实还好啦。不是很疼。”
和打仗时受到的疼痛差远了,哪有这么娇气的——出于爆表的内疚感,公爵大人连忙举出一系列证据,向狄利斯证明自己的健康:“那个什么,咳,毕竟昨晚我是主导方……你根本算不上莽撞……并不需要涂药啦……而且,咳咳,弟弟,我经历过很多啊,并不是你想象中青涩的第一次……”
狄利斯静静地盯着她。
一直觉得“处女”很逊,于是说谎的公爵心虚地扭过头去。
反正,反正地点是浴缸……这家伙找不到任何证据……
“第一,咕咕,我是个科学家,我清楚这就是你青涩的第一次。”狄利斯面无表情,“就算过程遗忘了,从我身上这些凄惨的痕迹来看,你也非常‘青涩’。除了‘你缺少任何取悦别人的性|经验’以外,这些痕迹的另一个解释是‘你会在亲密行为中突然变身成狼人。’”公爵大人把头从左边扭到了右边:“……总之……不管你瞎推测出了什么……我不需要你特意去调制药膏……”
“第二。”狄利斯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我是去给我自己调制化瘀的药膏。我不想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每次洗热水澡时,都体验辣椒水淋浴般的刺激感。”
公爵大人:“……”
“哦。”铺天盖地的负疚感让她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那你慢走,小心别摔了啊。”
狄利斯盯着他们俩之间的空隙,这上面横着两三只抱枕,最上面垂挂着伊莎贝拉腰间那条小丝被的尾稍——嫩粉色的——他斟酌了好久,再次开口:“你真的不要我再做点吃的吗?我不是很清楚女性经历这种事后的养护工作……应该是要摄入点特殊补品的吧……或者按摩?钟楼的书房里好像有类似的书籍,我可以去查找一下……或者,你现在的心理更偏向于我待在这里和你说话……”
够了。
够了。
完全被负疚感冲垮理智,想法从“掐死对方”已经变为“我是禽兽”的伊莎贝拉,主动越过了他们中间的那几个抱枕——她抓住狄利斯的手臂,一把将他扯向自己,并顺势带倒。
几只抱枕从床上跌落。
清醒的狄利斯眨眨眼睛,看着下方同样清醒的伊莎贝拉。
“来吧。”公爵大人抓着对方的手臂,冷酷地命令:“这是补偿。你可以像我对你做的那样……怎么咬都行,来吧。”
她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并抓着对方的手臂,试图将其主动按在自己尺寸傲人的……
“我才不干呢。”
某个嘴贱又欠揍的家伙叹了口气,撑起手臂爬了起来:“我又不是母猩猩或狼人,我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类。”
公爵:……想掐死他的冲动又涌上来了。
“况且,连我这种习惯了……实验的家伙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