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最后真的寿止朝堂,我只能帮他出了这个主意。”
“你的主意就是让他来找我,”谢晏眼神凛然,带着几分探究之意,“为什么?”
阿诺德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谢晏的问题,而是认真地从上到下将谢晏看了一遍,最后,在谢晏沉静而晦暗的眼神中,突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日在酒楼中听到的话。
东宫的靖和郡主,姿容绝世,风华无双。
果然,所言不虚。
眼前的少女,颜若朝华,灿若云霞,并非是世人对美女的寻常印象,谢晏的美丽不够柔顺,不够无害,而且恰恰相反,谢晏的美貌是浓烈的,张扬的,危险的,大气明艳的五官,俊逸姣好的眉眼很有些男子气概,但放到她的身上却是恰如其分的,为她艳丽凌厉的容貌更增了几分英气和威严。
很像他的父兄,曾经和谢承祚谢昀父子有过数面之缘的草原王子如是想到。
“因为,”阿诺德绝对不会说出实情,他略微移开目光,将视线落在她身后的一棵桃树上的一枝桃花上,他转着自己拇指上扳指,表情极为严肃认真,“靖和郡主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这倒也是句实话,薛祈要做的事情,必须要通过一位在朝中位高权重且最好是宗室的人复尺才行,不然他一个小小的九品典厩署主乘的奏折,还写的是那样的事情,是绝对送不到御前的。
而能帮薛祈的人着实不多,阿诺德和薛祈挑来拣去近半个月,才最终选择了谢晏。
当然,这其中或许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阿诺德对于谢晏的好奇。
但这并不重要,总之薛祈和阿诺德选择接近谢晏,阿诺德为薛祈提供了谢晏的行踪,接下来的事情,谢晏就知道了。
谢晏是相信阿诺德的这句话的,她看着阿诺德秾丽精致的容貌,恍然间想到论坛上为数不多的关于他的帖子里有一个,好像是专门用来盘点他的人际交往的——这个词是谢晏在论坛上看到的——其中,好像并没有提到薛祈。
可是看他如今的样子,和薛祈之间的关系,又好似确实不错的样子。
谢晏有些好奇,于是便直接问了:“你和薛祈,关系好像很不错。”
阿诺德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自嘲地一笑:“一个九品小官,一个草原质子,在这京城之中都是孤零寂寞之人,有缘相遇,交个朋友,也算慰藉。”
谢晏看着阿诺德脸上不似作伪的神情,下意识地摸上了手指上的红玉戒指,她通过论坛,知道了这两个此刻尚有些落魄的人,日后会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名垂青史。
但是此刻,他们两个,一个九品小官,一个落魄质子之间的友情却是真挚而纯粹的,谢晏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日后会发生什么,让他们在后世人的眼中相见应不识。
谢晏突然觉得有些感慨也有些落寞,她好像突然意识到,原来,论坛距他们现在生活的年代,真的已经过去了整整千年。
谢晏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后她起身,走到亭子外的一棵桃树前,伸手折下了一枝桃花。
阿诺德只看到自己说完那句难得的真心话后,谢晏好似愣了一愣,然后眼中有一瞬间流露出了落寞和悲伤,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谢晏起身走到了亭外的桃树前,折下一枝桃花,然后转身看向自己。
容光灼灼,人比花娇。
阿诺德愣住了,紧接着他就听到谢晏的声音:“昔我来矣,雨雪霏霏,今我来思,桃之夭夭。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阿诺德当年入京之时,正好赶上那年的初学,孤身一人,飘零寂寞,而今正春风日暖,桃花树下,人影成双。
阿诺德看着那枝被递到眼前的桃花,沉默片刻后,他才伸手接住,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这正是刚刚自己看的那一枝。
他的耳朵有些发烫,耳尖已是一片血红,不过阿诺德自己尚未发现,他垂眼看着手中的桃花,眼中是极复杂的喜悦。
阿诺德的声音有些闷,听上去像是小孩子似的委屈:“不我以,其后悔也。”
谢晏笑了一下,阿诺德这是说,当日他叔父把他带来大启,却不带他回去,将来懊悔都来不及。
倒是有志气。
“你好像你了解中原文化。”
谢晏想到论坛上说,日后阿诺德登位,将中原的文化习俗引入了草原。
阿诺德点了点头,他说道:“我母亲是中原人。”
谢晏知道,她在论坛中第一次见到阿诺德的名字之后,就查了阿诺德的身世。
阿诺德的母亲是边境的一名舞女,传说生的很是漂亮,后来被阿诺德的父亲,也就是前任草原王看上,纳入房中,生下了阿诺德,后来没几年,就病逝了。
谢晏点了点头,她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种事,她看着阿诺德仍旧通红的耳尖,心中起了捉弄之心,她一步步地走进阿诺德,脸上的笑容有些轻佻:“看来,不是殿下。”
“什么?”
阿诺德一时没有反映过来,他看着一步步靠近的谢晏,风流飘逸,更胜男子,他尚且青稚的喉结不甚明显的滚动了一下。
谢晏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轻浮:“薛祈那句,‘愿效薛郎’,我本以为是殿下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