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来我为那些不计后果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但我认为,自己所做出的行为依旧是违背规则,违背理念的。”
就算灵魂的一部分被困在那个结界里一遍又一遍杀死,大抵也是罪有应得。
任何事情都需要支付代价,不是吗。
……他这一生最任性的三个选择里,仅仅一个就让他付出了那样的代价,已经占据三分之二的沈凌又会令他付出什么代价呢?
太危险了。
无论对她,还是对自己。
太危险了。
无时无刻在叫嚣的冲动,无时无刻想快乐微笑的感觉。
太危险了。
之前已经下定决心,只可以保持等待。
……等在回廊的阴影下,等在离沈凌很远的礼貌距离……如此才不会伤害到我喜欢的东西。
嗯。
薛谨换上了3D眼镜,又察觉到镜片上的某块污迹,便再次脱下来用纸巾擦拭。
在擦拭这一小片污迹的过程中,他觉得自己成功再次把刚才差点冲出了野兽丢下了深渊。
清洁……清洁……保持平静……
沈凌嘟嘟哝哝地揉着自己的脸颊,但这次她揉到手腕有点发酸还没把脸颊上的热度揉下去。
于是她侧过脑袋,试图向仆人要点冰冰的湿纸巾。
“阿谨,我……”
小孩糖球般的薄荷色眼睛瞪大了。
另一个小孩微微低垂着头,低垂着脸,低垂着发丝低垂着睫毛的这一幕——
【真漂亮啊。】
【本喵要钦点他做我的执事!】
回廊下的阴影安静又平稳。
袖尾上的铃铛晶莹而闪亮。
偶尔间,你刚学会走路时发现的第一件宝藏——这么漂亮、珍惜、特别想黏着舔着扒拉着的宝藏——就在这里,“唰”地一下。
沈凌屏住呼吸,恍恍惚惚地,贴近了他的侧脸。
既然阿谨之前假装咬掉我的鼻子……我应该也可以假装咬什么回来吧?
真好看。
真漂亮。
……泪痣……眼角下的这枚泪痣,对,好近,就差一点点了……
就是这儿。
我要假装咬一下。
沈凌微微张开嘴唇,向那儿一贴。
——下一刻,她成功贴到了薛谨温热的指腹。
瞬间回过头来,竖起食指,轻轻抵挡住这个吻的猎人,稍微曲了曲指关节。
沈凌木楞楞地盯着他,发现对方藤紫色的瞳孔一点都不闪亮了,这时候,这种眼神……和凌晨的天空没什么不同。
又危险,又……可怕。
甚至让祭司联想到了教团怎么也琢磨不出核心技术的【猎场】,而【猎场】是可以困住一切非人异类的埋骨之地。
她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庆幸自己戴着大大厚厚的3D眼镜,不需要直视这对可怕的眼睛。
……但不知怎的,沈凌并没有缩回脑袋。
她就僵在那儿,继续贴着他的食指指腹,仿佛在和什么人赌气。
“凌凌,我警告过你很多遍。”
第一次在她面前暴露出可怕眼神的丈夫似乎不打算再遮掩了,他微微按紧了抵住她嘴唇的手指,按得唇珠的位置出现了一小片凹陷——沈凌脸颊的热度飞快上升,她觉得这次按动落在了其他的位置,其他所有被他这种眼神注视的位置——眼睛,鼻子,嘴唇,耳朵,头发,不知道,也许还有别的,不知道,不知道——
猎人的手指轻轻抬起,静静远离。
猎物涨红了脸,并大口大口喘起气来——她羞恼地发现自己刚才没有呼吸——
“电影院里做这种事……”
他依旧绅士地与她隔开一小段距离,即便是情侣座,依旧没发生任何肢体触碰。
只是微微侧头,望着她,支着手臂,用刚才那根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颔首冲她微笑,温和而平静。
“……不合规矩,不合礼仪。”
作者有话要说:古板派的撩人,沉默派的爆发。
【这很危险,我警告过你很多遍。】
第50章 第五十只爪爪
第五十只爪爪
【八天后】
早晨六点三十分, 起床,洗漱,出门买菜, 准备早餐, 读完晨报, 给窗边的仙人掌浇水,给仙人掌旁新种的金色风信子换水。
下楼跑圈锻炼, 跑步回来后淋浴,炸好一锅小黄鱼放入盒中冷却,接着打开电视看一集《萌宠成长记》。
出差归来后的某天很普通, 退休多年的80岁老爷爷(?)理应平凡而安稳。
——如果他没有在几天前的夜晚手贱, 这一天应当是可以安安稳稳在家里喝茶度过的。
……但是因为他不幸手贱了,所以他合法的妻子受到了惊吓。
沈凌倒是没有生气——“我搞不懂这和生气冷战有什么关系,我当然也不会莫名其妙生阿谨的气,但我现在就是莫名不肯看着你的脸说话,离本喵远一点”——这出自对方一边揉搓着脸颊一边火急火燎跑出电影院时丢下的原话(。)
她只是受到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