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不小的惊吓。
沈凌接连好几天都在薛谨靠近时从头发里炸出了耳朵, 从屁|股里炸出了尾巴——即便后者只是端着茶杯走到客厅,想坐到沙发的另一边看电视。
她也数次在与薛谨一起吃饭时吓掉了手里的筷子——即便后者只是拿着餐巾纸过来帮她揩嘴。
她会在每一次薛谨稍微走近时僵立不动, 薛谨感觉自己在她眼里就像是个新型巨大扫地机器人——他发誓,如果沈凌仅仅露出“惊恐”的眼神, 而不是伴随其惊恐眼神涨红了脸——自己是不会利落转身离开, 而是会上前仔细安抚她的——
是,凌凌,我知道你惊吓又害怕,但哪个雄性能顶住一只淋满了苹果酱的杯子小蛋糕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抑郁得薛先生这几天一直在做杯子蛋糕,芝士味橙子味奶酪味香草味黄油味总之一切颜色接近金色的杯子蛋糕,然后在蛋糕顶上用苹果酱与苹果糖浆裱出各种不同的造型。
接近沈凌, 规避沈凌,去厨房撸袖子做杯子蛋糕,做完杯子蛋糕把它们晾凉拍照,假装看不见那只鬼鬼祟祟溜进厨房偷小蛋糕吃的老婆,并破天荒地自己也想吃几块这些甜腻腻的小甜品。
可他不能,因为这些小甜品都是小型猫科动物的所有物,但凡拿起一块,都能听见躲在另一边橱柜下不肯与他对视的小型猫科动物发出“嗷呜嗷呜”的威胁叫声,其猫语翻译一下大概是“别动你给我烤好的这些小蛋糕”。
薛谨:……
于是他每次都会拿起一块装装样子,听到那个位置传来“嗷呜嗷呜”后再放下,离开厨房时假装没看到橱柜门里露出来的金色毛耳朵。
“崽,所以你这个狗派是来炫耀逗猫很好玩?”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她感到惊吓时也会脸红?脸红的反应太容易遭人误解……也许某些姑娘感到尴尬时会脸红,我能理解……但你知道脸红叠加抖耳朵叠加皱鼻子是怎样的场景吗?……为什么我会娶一个颜值会发光的老婆?为什么?”
萨尔伽当时挺深沉地看着他,还吸了口烟。
“哦,重点原来是这个?你走进来,见到我,说句‘我很抑郁’,然后就花了五分多钟描述你是怎么刻意把小蛋糕架到高柜子上看她鬼鬼祟祟伸手去够的恶趣味,以及你的单反相机买得多么物超所值,我没有听到半点‘抑郁’,崽。”
薛先生:“……”
“你知道她是个小孩,萨尔伽。”
他扶扶冒着白光的圆眼镜,“而这种方式无论逗小孩还是逗老婆都合适而得体,我看不出自己在礼仪范围内做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当——我已经忍耐得相当艰难了。”
尽管当时在电影院里发生的事的确能被称为“手贱”——但任何一个有点常识的同性都应当明白他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嘴贱”。
“我明白。”最好的朋友体贴道,“你知道C国的‘君子与小人’吧?那你明白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吗?”
“……什么?”
“如果你当时‘嘴贱’,你就是个真小人。”对方吐了口烟圈,“如果你当时什么都不做,你就是个伪君子。”
薛谨:“哦,所以是稳定良好的中间态,我并没有意见。”
萨尔伽补充:“不,比起中间态,你现在这种状态在C国有个更贴切的成语,叫‘猪狗不如’。”
薛谨:……
“你成语用错了,萨尔伽,这个成语表达的意思并不是中间态。”
“崽,那我换个意思。”
对方深吸一口气,“作为一对合法合规的夫妻……你特么和你老婆上个一垒会死吗?我都不要求三垒了好吗崽?你真的是她兢兢业业的老母亲吗?”
薛谨:……
“我走了,萨尔伽,看来和爱去脱衣舞俱乐部的大龄单身狗交流并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婚姻建议。”
“没有!男人!不爱去!脱衣舞俱乐部!”
“我。”
“……你不算!你特么现在面对你老婆的性别是母亲!母亲!”
——后来萨尔伽在群聊里扬言“崽,下次见面还没上一垒我就送你一箱伟哥,我认真的,我已经下订单了”,引导了查克在下面发“哈哈哈哈哈结婚好几个月原来你还没上一垒哈哈哈哈你这个弱鸡”,接着钟海林表示“先生真是慈母手中线”,最终导致了艾伦的“啧啧啧我要写成段子发到猎魔论坛嘲讽你嚯嚯嚯嚯”……
然后是一通表情包乱斗,暂且不提。
薛先生:啊,真的,究竟为什么一开始要交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