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得平安在城中居住的资格。
然有些人不敢对他说三道四,却敢对以力换得庇护的条文愤慨埋怨,“我们本就是安州百姓,交了税银,理应受到城中保护,为何还要再次出力?此举与剥削百姓有何不同?”
“没错!凭什么还要我们再次出力!”
“他是不是对我们怀恨在心所以想公报私仇?”
说话的人心中不忿,却到底不敢扬言太高,只敢混在人群中小声抱怨,但即便如此,也被街道两边站着防止生乱的兵士敏锐听到,当即便二话不说将说话之人抓出,在其余百姓轰然惊呼的瞩目中,冷声说道:
“上峰有令,若有人对此军令不服,敢于行走乱世者,即刻便可出城离开!安州城不护无用异心之人,命百姓周知!”
说罢便将方才所有出声抱怨的人,一一拉出人群。
嚯!
汇聚成嗡嗡之声的街道上霎时陷入死寂,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另当别论,他们安稳倨傲惯了,万万没想到新的掌权者手段会如此严厉强势,
外间天地何其残酷纷乱,安州百姓虽少得见,可却曾见过那些不得而入的流民瘦骨嶙峋的麻木凄凉之状,更在不久前经历险些城破的灾难,城外那被鲜血染黑的土地上的血腥味现在还能闻得见,窥一角而知全貌,那乱世之残酷可以相见,如他们这般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怎能在乱世行走保得性命?
可那几个被立威的人还被押在前,百姓纵满心怨言不愿,可新城主兵权在手,一家独大,严厉异常,为保命,谁人还敢再有半点怨言?
也因了此强硬震慑,统查工作进行得格外顺利,满城三万人不出三日便尽数统计分类完毕,次日,便有令下达,征医,铁,盐,粮等铺,以银资相抵转私为公,虽铺中人仍可继续留用,可到底从主变从身份大变,
然还未从这强权条款回过神来,官府令又再次下达,征医者,匠人,不拘男女身无病症在身者,或只要有一技之长便可为城中所用,享城中银粮。
消息一出,全城沸腾,本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有那般严厉手段在前,日子会极不好过,却不想,这竟是大大的好事。
谁人不知吃公家银粮多不容易,可这新令几乎没有门槛,只要有一把力气在身,便可应征吃饷,紧肃不安的城中陡然热闹起来,再加之城令传遍境内,周边村镇百姓源源不断涌进报名,被此气氛渲染忽感紧迫的城中百姓也忙争先恐后蜂拥而去,直将那府衙大门围堵的水泄不通。
但却并非所有人都对此令额手称庆,譬如富户豪绅家中就极为不屑,只道百姓愚昧只看得见眼前利益,却不知背后真意,
太平年间还罢,可这乱世之中,安州又刚历经战事兵力紧缺,被征召之人定然是要加入守城之列,有敌军来袭时,那是要冲在前方拿命相抵的!
更有敏锐者,立时便从政令中察觉,这是新城主有意要化全民皆兵的意思,于危难时刻,若人人能提刀防卫自是最好不过,可这些都是寻常百姓胆气有限,杀鸡杀狗还行,但莫说上战场杀人,怕是看见乱军连刀都举不起来。
要将这些人练成可用之兵,实非短日可行,遂只叹掌权者异想天开,怕是要弄巧成拙,更有甚者已断言安州城或不等到乱军来袭,便会自己作死乱成一团,甚而已有人私下准备要离开此地另寻安生之地,只可惜独行不敢走,如今的安州戒备森严,只许进不许出,莫说出城,便连一封书信一只信鸽都会被当场拦截。
至此,安州城已成铁通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