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丧尸,只要将人丢进尸堆里,快则三两日慢则五六日,便能叫他们练出胆量。
但这里没有丧尸,却有暴徒,有恶俘,他们被保护的太好,全然没有乱世该有的朝不保夕紧迫争命之感,乱世不会给他们时间慢慢改变,觊觎者不会给他们时间,她更不会做圣母保这一城人安乐笙歌。
戚知霄看着校场上拥围一团的百姓,冷厉的眉眼不动分毫,“俘虏五人一组,百姓二十人一组,每人配刀圈地对搏,但有死伤立刻更换,不计时间,直到力竭为止。”
“戚公!”
边也猛然抬头,浓眉紧皱,“这样会否太过严苛,这些都是寻常百姓,未经操练,怎么能是那些上过战场烧杀抢掠的乱军对手?如今城中刚定,若有百姓死伤,恐会引得民心惶恐易生民愤啊?末将知您练兵心切,但此法确是不妥,还请戚公收回成命!”
“你错了,我不急。”
边也一愣,不解看她,“您的意思?”
戚知霄转头看着他,神色冷漠:“以我的身手,即便此刻有万兵来袭我也能毫发无伤脱身离开,所以,你,所有人,都该明白,该着急的人,是那些危难之时无法自保之人。”
站在她身后跟随的众兵忽然眼中大亮,面露崇拜,在见识了她的身手后,无不被她轻描淡写的霸气言语震得心潮澎湃,也深以她的话为圭臬,确实,该着急的人是那些无法自保的百姓才对。
边也虽也胸中激荡,可他身为军人,立志保家卫国,便认为治下百姓就应受他保护,以下犯上夺了知州之权,奉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主已是颠覆他半生认知之事,如今她这一番言语更与他所信两极,若百姓需要自保,那还要他们这些军兵何用?
戚知霄的思维行事都是末世的行事准则,靠能力吃饭,靠能力得安稳,虽世界不同,但规矩拿来一样适用,
“你是想战时还要顾忌城中百姓安危,还是不需操心背后可以放开手全力战斗,或得以身后增援?”
戚知霄没再看他,朝左下方位置高些被圈成十米左右的圆地中,那八个仰着头朝自己看来的男女老幼挥了下手,那几人顿时便精神百倍,手提大刀朝被放入其中的恶俘冲去。
“因时制宜这句话我只提醒你一遍,质疑的话,我也只容你一次。高压之下,要么生,要么疯,不想死不想疯,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再多的操练,也没有实战更快更高效。”
随着她的话落,下方那被特意垫高的圆圈中,五个戴着脚镣被叮嘱不反抗就要处极刑,赤手空拳张牙舞爪的恶俘,没多久就被不及闪躲反复受伤爬起的男女老少劈中倒地,
这一幕,被校场数千人看在眼里,惊在心中,那几个恶俘人高马大凶神恶煞,而那几个百姓,男子瘦弱,年长者腿脚不便,小的不及肩高,女的瘦如麻杆,却个个握着寒光闪闪的大刀,一次又一次被打中,再爬起,虽没有技巧章法,却不怕死一样举刀劈去,仅仅八个寻常百姓,竟将五个无恶不作的恶俘砍翻,如此悬殊对比,如此无惧无畏,实在叫人侧目,弥漫在校场上空的慌乱恐惧也因此渐渐消散。
安州城南,六百里外,江吉军大营,打探消息的探兵正将邻居安州之战细细道来,上首大马金刀坐着,身穿盔甲气势雄厚的高大男子在听闻区区五千城兵竟将两万余人,素有鬣狗军的黄义军反杀还生擒无数时,浓长黑粗的长眉惊诧扬起,含着杀气的黝黑双眼瞪大时看起来极为摄人。
“黄义军残暴蛮狠,与数量相等的队伍交手都不一定能落了下风,安州军懈怠已久竟有如此实力,不料本将军当真是小看了。”
坐在下首,穿着蓝色长袍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却凝眉说道:“安州知州奢靡贪财揽权专行,尤其自大惜命,以他的作风定该是死守城门龟缩一隅,绝不可能派兵出城去攻打数倍于己的乱军,而安州若有此强军,以他的为人,应早早宣扬得天下皆知,好叫世上门阀豪绅主动入城上纳,”
儒雅男子眉宇舒展,缓缓点头说道:“故属下以为,安州此次大胜定内有蹊跷,且,若属下猜的不错,出城迎战之时,安州城定已易主了。”
粗眉将军面容粗犷,不善心计,却能听得进下属所言,他说的头头是道,他亦觉或有蹊跷,威重的眼看向堂中小兵,那人便立时接着禀道:“禀报大将军,安州如今确如军师所言已被守城将军边也执掌!安州刚经战祸盘查森严,生人拒进,属下无能未能进得城去,只打探出这些消息。”
“果然,”
军师点点头,笑望向主位男子说道:“能将鬣狗军打得溃败,可见如今安州城主用兵之神,看来咱们想“帮”安州定乱一事,要暂时搁置了。不过安州刚经战事,兵疲民厌,损失甚重,咱们作为稍远近邻,既得知此事,若视而不见倒显得无情了些,虽为时已晚,但送些吃用过去也算聊表心意了,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粗眉将军沉吟半晌,忽地哈哈一笑,与他意会言传道:“军师所言极是,那此事就交给你来操办了。”
安州城东边五百里外,左岭军首领营帐,
安州消息传来时,本就沉默的营帐内更添凝肃,那安州本应被他们左岭军拿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