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了木小叶一嘴。
惹得下手的木小叶一通撇嘴翻白眼。看在贾渊眼里是懊悔自己的今日失言,看在温天衢眼里就知道木小叶在臭屁自己。
“说起这《师说》,确实是带自己这一拨又一拨的徒弟偶有所得。‘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什么是传道,拜我为师来学打铁,那我就是要传他做铁匠的道,如何辨识铁矿铁胚、如何上火辨温、如何......”打开话匣子的温天衢好像喝茶喝多了上头,把自己教徒弟的一套经验硬往《师说》上套。
正在仔细听原作者复述创作心得的贾渊,时不时插嘴问几句。听得可是一会心惊有所得、一会皱眉略失落,心思沉到深处,一手搓着腰间青玉,一手自顾品着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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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越说越激动的温天衢是眉飞色舞、比手画脚,可腰间的腰带终于撑不住温天衢的文豪之气,绷断了扣眼。东厢房瞬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好像枝头一群正叽叽喳喳吵得热闹的麻雀忽然没了声音。
“额~”温天衢此时实在不知道怎么收场,贾渊也没遇到过论文还能血脉膨胀到撑爆腰带的,一双看客的眼实在没处安放。
“干爹实在是了不起。小子平时怎么没发现干爹不仅能手把手教好徒弟,总结经验还能如锻铁般去其糟粕、提炼精钢。振聋发聩之音还在小子耳边回响,我清河庄双夫子论道,温夫子断腰带,贾夫子干紫砂。实乃一段佳话!!!”还好现场唯一一位清醒的木小叶不在论道的剧情里,这是赶紧出声。
“哈~在下失态了。”贾渊这才发现,自己不仅饮干了茶杯的茶水,也倒尽了茶壶的茶水。
“此茶能得贾先生如此礼遇,甚幸!饭后给先生包一些,回去慢慢品尝。哈哈哈......”被解围出来的温天衢好是畅快,就像勒紧的裤腰带骤然松开了似的。对,就像腰带松开了那么畅快。
“那多不好意思。”
“好东西就是要与志同道合的君子分享。”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荣幸荣幸~”
......
剩下一顿没营养的话,实在有点进行不下去了。温天衢赶紧开口往院里喊道:“铁柱,饭菜备好了没有?我和贾先生要畅饮一大白。”
“爹,饭菜已经备好。还把爹您最对口的烧刀子开了坛。”温铁柱忙不迭的跑过来回到。
“喝什么烧刀子,贾先生来了,得上好酒。”温天衢说起酒明显更来劲,说了半天话,确实有点口渴,一壶茶还全让贾渊喝光了。“贾先生,我这泡了一坛珍藏十年的状元红,咱开了!为贾夫子收得小叶子,喝一杯!”
也不知道温天衢到底泡了多少坛状元红,也不知道泡的够不够十年。反正木小叶看到,只要干爹特高兴就能取出一坛“自己泡的珍藏十年的状元红”。
“能与温先生相谈,甚欢!”贾渊看出来了,喝茶才不可能是温天衢的喜好,喝酒才是。也不好驳了刚刚还在“论道”的交情,忙声应和。
说着,众人出东厢房朝后院餐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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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天衢、贾渊、木小叶、温铁柱、贾奶奶、南林玉、南培玉七人主次坐定,客气之后就推杯换盏开来。
看到六岁的木小叶也有一杯酒,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心中却对木小叶与这个干爹温天衢的情谊和相处方式来了兴趣。
一餐下来,南氏姐妹还算和睦地陪着贾奶奶用饭聊天,饭后谈谈育儿心经也就送贾奶奶回家歇息了。木小叶和温铁柱一杯酒陪着,看着文武两夫子继续“论道”。
最后剩下温天衢拉着贾渊还在絮叨自己得意的为师之道和刑名治学。贾渊看到沾着酒水在桌上挥毫泼墨、确实有一手漂亮簪花小楷的温天衢,却越发有点看不透了。
酒足饭饱、话题未尽,贾渊终于从嚷嚷着再饮一大白的温天衢手中挣脱开来,也不叫送,只让木小叶和温铁柱拉住醉酒的温天衢,赶紧从铁匠铺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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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渊向家宅走着,心里百般思绪,千丝万缕。本来要见一见这温天衢解开“山中读书人”的谜团,现在更是一团乱麻。
不过也算收获满满。
确信了温天衢这个铁匠确实是喜好文墨的“半个读书人”,刑名学问深有研究,也有足够的师徒经验“偶得”来《师说》这种文章,何况是一篇前后并不连贯的残篇。
同时,醉酒的温天衢大包大揽,承担下本来是贾渊跟木小叶商量由亲爹木秋亭承办夫人工程——给贾渊盖几间书房。一来用做解放贾渊的书籍堡垒,二来让木小叶有地方受贾渊的亲传私教课。
但,贾渊对温天衢这个人,还是抱有疑惑。这么奇怪的技能组合——铁匠+文墨——不应该出现在清河庄,尤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清河庄。
贾渊心里想着,回到屋宅。见自己老娘午休睡下,把自己关在堡垒里,点上一支艾叶,陷入了深深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