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叶进门就看见瘫坐在正堂的温天衢正光着膀子就着大铁壶顿顿顿。
“拜个师,这不得请师父,咱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嘛~”木小叶倒不觉得现在的温天衢有啥不对的,有时还晃荡着篮子带木小叶下大清河摸鱼呢。说着往另外一侧的椅子一窜,布鞋一甩。
“一家人?”温天衢把大铁壶递给伸手的木小叶。
“顿顿顿~嗝~”“对呀,可不一家人呢嘛?!拜了贾先生为师哇!”木小叶放下大铁壶,凑向温天衢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就是干爹咱俩那种师徒~”
“啊!!!”温天衢一听这话,一蹦老高,“臭小子,你怎么这么草率~这业师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拜的吗?你就等着你爹你娘知道了揍你吧~不行,老子先凑你一顿!”说着就要薅住木小叶。
“哎哎哎~干爹!你听我说,听我说呀!”木小叶赶紧往后缩。
“说~看看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温天衢没好气的盯着木小叶。在温天衢心中,木小叶不是个单纯的孩子,说什么话可能有时候不着调,做什么事儿一般都靠谱。就是现在气不过,昨晚自己刚收的宝贝徒弟、今天就被分走了一半,横刀夺爱有木有。
“今天去贾师父家......”木小叶在温师父面前只能以姓氏区分一下,三言两语说了一遍拜师过程,“干爹,《师说》的事儿,你会儿你可得搂住哇~”
“臭小子,你可真会给干爹找麻烦!”温天衢沉了一口气,一边思索着木小叶的拜师过程,一边赶紧穿上本来打算落落汗再穿的“文化行头”。其实自己心里也小小窃喜着。作为努力让自己更加有文化的“文化人”,能够在十里八乡唯一的“真文化人”面前装一下,这不爽翻了?!
版权?作为木小叶干爹的温天衢可从来没有这种觉悟。还时不时拿出和木小叶喝酒时得来的几句佐酒诗出去和酒友们恬不知耻的显摆呢。
要问佳作何处来,妙手斟杯酒中得。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反正他们问的也不是“这诗句是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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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师父,贾先生到访!”门外的张春平引着贾渊到了门前。也难怪木小叶失了礼数似的丢下贾渊赶紧奔温天衢而去。一来确实知道自己干爹的尿性,肯定在四仰八叉的大秀肌肉,别一会俩师父见面互相尴尬;二来确实得先和“背锅侠”温天衢打个招呼,《师说》的锅可得背稳当了。
“师父!”木小叶冲上去打开东厢正堂门,把贾渊迎了进来。
“贾先生,幸会幸会!”刚穿好行头的温天衢赶紧起身行礼,只不过慌忙之间穿的腰带系狠了一扣,说话和动作瞬间显得文气了不少。
“温先生,久仰久仰!”在门内一步站定的贾渊作揖回礼。单从这一打拱,“真·假先生”就能一目了然。
“贾先生,请入座~”温天衢伸手引着贾渊入座。木小叶赶紧拿起大铁壶进了里屋书房,把那套温天衢珍爱的紫砂茶具捧了出来,准备泡茶。
“春平,告诉你师娘,晌午备家宴!还是小叶子的拜师宴。”温天衢叫住转身要走的张春平,“一会儿小叶他娘和贾奶奶都要来~”
“是,师父!”张春平忙不迭的抱拳回应,朝后院去了。
“贾先生可别嫌弃寒舍的饭菜,简单是简单了点,不过拙荆的厨艺确是不错的,山野小味值得一尝。”温天衢一边说着,一边照应着贾渊喝茶。
“温先生,客气!”贾渊看着木小叶从紫砂壶里倒满茶杯的绿茶,皱皱眉头倒也没说什么。呷了一口,瞬间舒展开来。
“怎么,这大星山剑叶不贾先生合胃口?”温天衢看贾渊的表情,以为自己的茶叶档次不够了。这可是清河乡唯一的几棵茶树上采下来的,县里每次来人才拿出来招待一二,味道应该不差。
“哪里哪里~温先生这剑叶茶汤润亮、清香爽朗,不可多得,不可多得......”贾渊绝口不提紫砂壶泡绿茶和茶杯倒满的事儿,只当是木小叶还不懂茶道、温天衢也不好当着自己这个师父的面数落木小叶不是。
“喝着还算对口?!来来来,再饮一杯!”得到贾夫子肯定的温天衢瞬间身体都轻了几斤,拿出酒桌上劝酒的架势,赶紧给贾渊斟满茶杯。
“好好好~”贾渊虚扶着茶杯,颔首应和着。看着温天衢也和木小叶似的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斟满,也终于明白了木小叶这手茶道是师从何处、木小叶说的“正经典文、遗贤鸿儒的风采却未曾领教”话从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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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先生,在下只是平时喜好文墨,却也当不起‘先生’称呼。贾先生实在高看在下了。”被“看透”还不自知的温天衢向贾渊“自谦”道。
“温先生为师多年,听木小叶说温先生确实是一个好师父,教出来的铁匠徒弟个个都是好手。”贾渊调整自己的心神,郑重的说道,“今日更听闻温先生有一《师说》,其中微言大义,贾某听后实在是敬仰的很!”
“哪里哪里~”温天衢算是被搔到了痒处,合理两杯茶就等贾渊这句话呢。“臭小子,不都说了,那是干爹随口的感慨之言,虽有雅言之形状,却不好登大雅之堂。”转头假装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