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急问道:“那你是跟岑怡一样,免试入学?”
她担心赵承延糊弄她,担心他只是为了逗她玩儿特意借了一身衣裳让她信以为真,而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坐一下就要走。
苏赋赋刚问出,岑怡就呼哧呼哧着奔过来坐在了她身后。
她抚抚自己有些乱掉的齐刘海,埋怨道:“哥…你跑的也太快了。”
说着转目看向苏赋赋,嘻嘻道:“赋赋姐姐,没想到吧?我哥…为了给你个惊喜,还故意今日不去接你。可是这一路上他还担心,怕你自己来上学会心慌。方才他这下了马车就跟飞一样…我都追不上。”
“赵承延真的吗?你要跟我一同学上一年?”
苏赋赋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赵承延看着她,眼神比以前温柔了好多好多,点点头,说:“嗯…岑怡说要来这里读书,我就去和博士府上拜访了一下。与和博士说话间提起明年离京之事,他说,起整日无所事事,不如来这里学上些日子。加之,你这个欠些敲打的学生也在这里,我便来了。”
苏赋赋顿时觉得自己有了靠山。
乌溜溜的眸子一转,一脸小机灵鬼的样子道:“那我这月钱能不能涨,就看你了。”
四人正说着话,许云宓来了,几人打过招呼,她便踱步到了跟陈蓁蓁过道旁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苏半梦紧随其后,看着赵承延诧异着坐在了赵岑怡一旁。
苏赋赋打开食盒让她挑果子吃,苏半梦刚拿了一个杏子,就听赵岑怡低语道:“这不是三哥吗?”
闻声,众人都朝堂后看去,就见赵与歌跟刚才同行的男子说着话进了堂中,他眼中看见众人,浅带着笑意点了点头,然后就去课案前了。
众人还未回过神,堂后有两个清瘦的助教一人抱着一摞书卷来了。
他们上前摆到课案上,赵与歌取下一卷并抽出来抬手翻了翻,一派先生的样子。
苏赋赋一时心肝乱颤。
她方才想着,他可能是来找朋友闲话喝茶的,便未放在心上。
可眼下,分明不是这样。
“赵承延,你三哥这是来做什么?”
赵承延端详着赵与歌的架势,蹙眉猜道:“上次冤案之事,父皇前几日赐了三哥十五日的浴身假。看三哥的样子,应该是一时无事,来这里帮忙教课了。”
那…我不是完了?
怪不得依稀记得他说三日后,你会后悔的。
现在,好像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
苏赋赋目中怯怯地赶紧将食盒放好,理理衣裳…
心里安慰着自己,他来当先生,他总不能对我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子公报私仇吧?
苏赋赋调息静气,身子端端正正地坐好,无比乖巧。
等她再抬眸,赵与歌身旁的男子,鸿儒馆的馆监肖泓握着戒尺在桌上敲了两下,道:“肃静……因本班的先生还在归京的路上,这段日子呢,就暂时由赵先生代课。”
课堂上还有其他人见过赵与歌,兴奋着起身恭敬道:“赵先生是蜀朝的五皇子,端王殿下,小生能得您教诲,实属三生有幸。”
其他不知道他身份的学生一片哗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端王?他竟然是端王?”
“我方才就说,此人风姿轩昂,面带着分位帝王家的凉薄,定不是常人。”
这可是极有可能称帝之人,众人难免又惊又喜,有的姑娘家更是从方才看见他的容貌身姿后,就暗戳戳地动了芳心,还想着打听一下是哪家的公子,看看可能婚配否?
赵与歌只从容地合了书卷,星目中透着几丝清冷威严道:“在这里我只是你们的先生,于我,学生们也只需有对先生的恭敬就好。”
这个本来还想讨些好的男子,被赵与歌泼了冷水,顿时悻悻然地浅笑着坐回了水曲柳矮桌前。
肖泓放了戒尺跟赵与歌说了句话后退身出了堂。
赵与歌目扫众人道:“请学生逐个来课案前报名讳,领书卷,我也借此认识下各位。”
说着他指向左手边道:“此起。”
挨个上前?
苏赋赋端的直直的身子一时轰然塌下。
额头垂在水柳木桌上,心里好个苦。
赵承延以为她身子哪里不适,一旁小声道:“哪里不舒服?”
苏赋赋歪头看着赵承延瘪瘪嘴角,立身凑到他耳边刚要跟他诉苦,就听赵与歌厉声道:“不准交头接耳。”
赵承延当下好似就明白苏赋赋的委屈了,唇语道:“没事,有我呢!”
苏赋赋乌溜溜的眸子转目看向赵与歌,他一脸正色跟上前的学生说着什么…“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别说,他真是个博览群书的好先生,声如贯珠,累累不断。前面二十多个学生,他一句都未重样。
眼看着就捱到她了。
苏半梦靠前恭敬行礼后报上名讳接过书卷,听他淡淡道:“一日不书,百事荒芜。”
“多谢先生教诲。”
苏半梦转身回走,苏赋赋就见赵与歌那肃色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垂目起身跟个做错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