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对视当中,时昌英终是有些挫败的敛下眸子,“罢了,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过去那些年的不负责任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我如今能做的,便是尽我自己所能,将那些亏欠的通通补上……”
这么说着,时昌英忽然话锋一转,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此番应当是将赌注压在了太女身上。”
“嗯。”时醴颔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为何?”
时昌英是真的疑惑。
镇国公从来就不参与夺嫡之争,中立的意向明确。而平日里到府里走动积极,恨不得马上把时醴拐走的,是大皇女和三皇女。
要站队也是该站这两人才对。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时醴跟司长煜还有其他的交集?
“他救过我。”时醴道。
时昌英恍然,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竟是如此。”
就听时醴接着道:“救命之恩,所以我打算以身相许……”
“噗——”
猝不及防的,时昌英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呛得她咳嗽不止,“咳,咳咳……”
时昌英瞳孔错愕的瞪大,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认真的?”
“当然。”时醴道。
“母亲,不要想着动摇我的决定。你应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也不要想着拿兵权威胁我。
就算没有镇北军的支持,我依然能够用其他手段扶持司长煜继位。大不了就落得个遗臭万年的奸佞名声……”
时醴笑的轻狂,“反正我不在意这些。”
“……”
可我在意!
时昌英的脸色有些难看。
时醴这话说的忒绝情,完全没有给予她这个母亲一丁点的信任。
不过想想,这也是她自找的。
时昌英苦笑,“你都将话说到这种地步了,我若再强硬下去,这母女岂不是没得做?”
时醴说的这些话实在是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将你当成男儿养了这许多年,未料到——”时昌英凝视着时醴,似哀怨似叹息。
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完。
时醴眸光微闪。
她知道时昌英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把她的性取向给养歪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心绪复杂。
时醴刻意没有提及司长煜男扮女装的事,也有她自己的考量。
他跟司长煜两个将来不会有孩子。
所以与其让时昌英心怀一丝子嗣传承的希望,还不如直接把这条路给斩断了。
省的她到时候做一些有的没的,平白让他们烦恼。
……
时昌英来的时候满脸笑意,却是哭丧着脸走的,一张俊逸的脸拉的像是鞋底子。
在那之后,好几天都未再过来寻时醴。
估计是怕了她那张嘴,生怕再从中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让她这个大将军少活十年。
时醴在第二日就加入了镇北军的日常训练,跑步,练习挥枪,摆阵,射箭……
在一众脸庞黝黑发亮的士兵当中,她这张瓷白细腻的脸可是相当的招眼。最初还有些没看过她出手的家伙,对时醴这小白脸的模样颇为轻视。
就算是在同伴的描述中,得知她当日三招把时笳蔓摁在地上锤的事,也多数持怀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