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一天训练结束之后,这些怀疑都转化成了敬仰钦佩。
无论是哪一项训练,时醴的表现都相当亮眼,三箭齐发百步穿杨,更是单枪匹马将上百精兵轻松挑翻。而轮到军情推演时,则是以少胜多,一番智商碾压的血虐,险些让跟她对战的小将怀疑人生……
如此,时醴这才真正算是在镇北军中立足。
那场令人津津乐道的推演结束后的第三天,时昌英似是终于无法压制自己的好奇心,再次踏进了时醴的营帐。
彼时时醴正伏案提笔,给司长煜写信。
她用词也不讲究什么工整,简单直白,通篇都是叫人心绪动摇的露骨情话。
脑中描绘着司长煜看到信时的神情,不由得薄唇轻勾,愉悦的情绪溢出几分。
这一幕恰好被时昌英看到,不由得心中泛酸。
她这个亲生母亲,何曾得到过时醴的笑脸相迎,却不想对那个人贩子司长煜,倒是笑的这般开心……
忒得让人嫉妒。
没错,经过好几天的心里建设,司长煜在时昌英心中的形象,已经成了拐带她女儿走上歧途的人贩子。
反正是高大不起来了。
时醴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慌乱无措,异常镇定的将信封装起来,这才看向时昌英,道:“母亲此刻来寻我,可是有要事商议?”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时昌英这话说的有些哀怨。
话一出口,时昌英就后悔了,握拳在唇边轻咳两声,企图挽回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咳,酉酉,我这次过来,是想问问你那日说的兵法,所谓“三十六计”到底是什么?我,咳,很感兴趣……”
身为镇北军的将领,时昌英有着相当敏锐的嗅觉。
那日时醴不过提了一嘴。
说那小将思维僵硬,不得变通,该回去啃啃三十六计,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兵法。
时昌英便将时醴那话记在了心里,此时也是终于按捺不住,找过来问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时醴恍然。
就算时昌英不提,时醴也是要写出来交给她的。
时醴将桌上准备好的册子拿起来,直接递给时昌英,道:“给。”
封面上四个清秀规整的簪花小楷,赫然就是三十六计。
“便是这个?”
时昌英有些好奇的翻开书页,入眼的字体娟秀,还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
一目十行的看过之后,时昌英脸上的神色逐渐凝重,抬头看向时醴的视线有些奇异:“这书,可是你编撰的?”
时醴摇头:“偶然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正好我天生过目不忘,所以能一字不差地写出来……”
“……”时昌英噎了噎。
天可怜见儿,她时昌英这大半辈子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如今竟然有幸见到了真正的妖孽,感受到了被天赋碾压的滋味儿。
还真是相当憋屈的体验。
不过这人是她时昌英的女儿!
这么想着,时昌英心中郁闷尽去,反倒有些与有荣焉。
“好,做的不错,我带回去研究研究……”
时昌英冲时醴展露一个笑脸,说着生怕她不答应似的,将册子直接捂进了怀里。
转身快步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