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王遗骸的追悼,围绕着北玄关走了整整一圈。
等到其落棺之后,已然是过了午时。
在应下百武老祖的请求之后,韩炼便开始准备。
在场的那些个大能似是心有默契,齐齐出手,为韩炼搭建了一个高约数十丈的高台。
此时的韩炼神色郑重,他沐浴更衣,在燕北王的牌位前奉上三根香烛之后,随即三两步跨出上了高台。
他向下俯瞰,发觉在那高台之下,如今已然如蚂蚁一般,聚集了不知多少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飒’的打开翠玉折扇,正色道:“在下韩炼,添为天南道东灵府府主,通天阁阁主。
今日受人所托,言燕北王云空烈生平,好叫那些个史官存于史书,流转后世!”
他这话说完,看台下安静一片,无有任何声响。
韩炼微微停顿,转而开口。
“燕北王云空烈,字‘烈血’,巽风王朝徽宗天子长子,仁宗天子兄长。”
“徽宗帝后生产仁宗,两者相差不过十岁,为避开天子纷争,云空烈自愿前往燕北,为巽风守国门....”
韩炼言语之间,将那云空烈的重重事记娓娓道来,听得下方凡俗听得不自觉愣神。
待说到一处,他微微停顿,继而道。
“云空烈为修习云氏功法,多数手段皆是继承前人精华自行习来。
他有一好友,唤作‘燕北九’,乃是金戈门当中世传家族,历代皆有涅槃大尊诞生。
其宗门镇守燕北与妖族征战,自巽风开国便已然开始。
云空烈自幼来到燕北道与燕北九熟识,其有一小妹,名唤‘燕南雨’,自幼便对云空烈生的好感,算是一见钟情。
但那是虽说双方明晓心意,但云空烈心系边关,直言‘妖族不定,不以为家’。
虽说两人时有相见,互诉心肠,等到云空烈应下‘此战回来,我便娶你’之后,燕南雨却已然玉陨。
自此之后,云空烈终生未娶。
他为了遥寄思念,便在庭院当中,栽种了一棵云松...”
“北玄关外,当年荒南山之战,妖族陈兵千四百万...”
“那一战他胜了妖族,使得百年无力犯边,但是谁人不知晓,这位燃烧了一位涅槃大尊近半的寿数。
而正是因为其实力能够时时刻刻停留在涅槃巅峰,其一身武道实力近乎涅槃无敌手,韩某说书开武榜,这位凭借一杆鎏金镗,排在当今武榜第九。”
“就在昨日,妖族叩关而来,陈兵北玄关外,燕北王收敛外界所有力量,为了拖延妖族几位妖主,他已然选择了拼命。
等到援兵赶来,这位已然斩了两位妖主,而代价,便是他仅剩的寿数。
他只愿战死沙场,如今,倒也算是真的如愿了。”
“当年离开巽都之时,云空烈年岁尚小,徽宗太后给了他三坛琴酿的酒,让他留个念想。
他常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但是为了保证自己时时刻刻清醒,他从未饮过酒。
那三坛酒,徽宗太后薨时他饮了一坛,当年荒南山之战后,他饮了一坛。
三坛酒,打马走过近五百载,却未曾饮完。
直至昨日这位交代完自己的身后事,他取来了那最后一坛酒,虽说拍开了封泥,未曾饮下便已然坐化兵解。
却说那坛酒打翻在地,嗅那庭院当中,满是酒香,倒是毫不吝啬,让诸位共尝....”
韩炼神色郑重,少有加上什么自己的情感,尽量还原实际。
待将这位的生平口述一遍之后,他们的身前,仿佛那手持鎏金镗,一身九龙八虎云纹王袍的云空烈,又重新活过来一般。
下方的不少凡俗,已然潸然泪下。
见此情形,韩炼叹息一声,施施然下了高台,身形飘然隐去。
若是说武榜之时,他还会给这位一个总评,但是至了今日,他却是只说生平。
这位身为巽风王朝当今天子兄长,巽风王朝千七百年少有的一字并肩王,韩炼能做到言其生平公正。
至于这位的功过与否,还是由那些个史官们去言说吧。
而在人群当中,有史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奋笔疾书。
‘巽风仁宗百九十年,一字并肩王燕北王薨,金戈门门主燕北九、四武门霸尊卓元霸、寒山宫太上长老无定禅师、观海宗定涛大尊观沧尘抬棺北玄,关内凡俗自发跪拜哀悼,万人空巷,城中哭声一片.....后有东灵府府主,通天阁阁主,通天大能韩炼受人所托,于北玄关百丈高台上口述燕北王生平期间百姓恸哭。
听闻种种,情不禁潸然泪下,余史官司马措亲自观之,甚幸,以此为记,以作凭证....’....在燕北王云空烈陨落之后,燕北道的域门闪烁开来,不少的紫府大能、涅槃大尊自其他道府赶来,想着助其一臂之力。
在知晓种种之后,不禁默然。
这位在人族涅槃大尊当中实力已经算是极强,却仍旧是战死沙场,可见大战之残酷。
而韩炼在事情结束之后,也是召出紫铜战船,再次将不少大能修士与涅槃大尊带上,重新返回了天南道东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