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因为他们都知道,姜家与陆家之间早就波涛汹涌,景王被陆运陷害之事时,在最后时刻和姜许两家用尽最后一力暗地给予陆家沉痛一击,使陆运势力大弱,但代价有些大,景王府从此成为皇城禁忌,就连景王刚出生不到三岁儿子也惨死陆运刀下。
这十几年来,陆运一直在养身休息培养势力,暗地里给姜太傅下了不少绊子,但都被姜太傅悄无声息抹杀。
这次突然抬上了明面,姜府猝不及防,只能以守防攻。
皇城一面(2)
安静的街道上只听见一阵马蹄声,一匹如墨的骏马奔驰在皇城里,马蹄一扬一下,似未落地,奔跑的姿势宛如要冲破惊天拍浪;在月光的照应下,高昂的头颅上长鬃黑得发亮,身上之人也如那皎皎月色万分撩人。
一路驰骋,停在了太尉府后门前,许太尉早已在后门外候着。
曜马驻足轻踏蹄,一人翻马而下,对着许太尉俯身道:“父亲,璟遂回来了。”
许太尉依旧站在檐下,望着许璟遂不语,一身冰蓝色直襟长袍,袖口处用银丝绣上了祥云滚边,玉冠将乌发束起,腰间还佩着小时候自己亲自做的玉佩。
棱角分明的脸上除了峦鼻挺立,还有着峭峰般的浓眉,眉下一双深潭一样的眼,像极了那人;肤色因为常年病痛而异于常人的白,丹唇倒是显了些气色。
许太尉仿佛透着璟遂看到了另外两人。
“父亲?”许璟遂又唤了一声。
许太尉这才缓过神,走向前去,拍了拍璟遂的肩:“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你母亲在云竹院等着你。”
“嗯,姐姐呢?也在云竹院?”许璟遂问道。
许太尉身体一僵,然后说:“韵瑶今日不舒服,便早早睡下了。”
许璟遂摸了摸爱马:“好,孩儿将黑曜安置好便去看母亲。”
“不用,让王管家帮你安顿就好。”许太尉叫来府里的管家。
管家刚走近马儿,准备从少爷手中接过缰绳,黑曜不乐意了,安静的夜被一声马鸣打破,黑曜的两个鼻孔哄哄地出着气,管家僵在原地,许璟遂安抚着黑曜,然后对着太尉说:“父亲,黑曜性子野,还是我来吧,很快,父亲你先去寻母亲,我随后就来。”
许太尉点了点头,带着管家走进府里。
许璟遂牵着黑曜从侧门进府,一人一马缓缓走到马舍,许璟遂将绳子捆在柱子上,拿了点甘草喂给黑曜:“辛苦你了,老伙计,累坏了吧,好好休息。”
说完便走向云竹院。
虽然许璟遂从小就因病离家,寄拜在无觞老祖膝下调养,但父亲和母亲依旧给他建了个自己的院子,一直等着他回来住下。这十七年来,许璟遂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加今日一共三次。
“老爷,璟儿呢?你不是去府外等他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坐在凉亭的许夫人见只有许太尉一人前来院子,有些失望地问道。
许太尉看见夫人失望地面孔,笑着安慰着:“夫人莫急,璟遂在后面,他那坐骑可不得了,有脾性,旁人碰不得,璟遂只好自己去安置了。”
许夫人原先暗淡的眸子一下子泛起了光:“好,我等,十几年都等了。我给璟儿做了他最喜欢的竹笋鸡,一直温着,他来了就可以吃热乎的了。不知道璟儿近日身体如何,你看着可怎样?”
“长高了很多,比我都高出了一个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硬着了,不像第一次回来,瘦得皮包骨。”许太尉走进凉亭,扶着夫人坐下,语气充满了骄傲。
“那就好,那就好,璟儿平安康健就好……”许夫人反手覆住许太尉的手拍了拍。
许璟遂来到院门外,看了下门上的宽匾“云竹院”,这三个字是许母亲手题写的。一脚刚踏进院里,许母便眼尖地瞄到了许璟遂,连忙甩掉许太尉的手,跑了过去。
“璟儿,你回来啦?快让母亲好好看看!”边说着便拉着许璟遂左看看,右看看,手还捏了捏儿子的肩膀,惊喜地望着许太尉:“真是硬的!”
“母亲,璟遂回来了。”许璟遂笑看着一脸高兴的许母。
一声母亲让许母停下了动作,泪水不住地盈满了许母眼眶:“为娘……好久都没听到璟儿唤我母亲了……”
然后,泪眼望着许璟遂,手慢慢上移,摸着儿子的脸,和许太尉一样,摸得出神,望得也出神,用小到听不见的声音说着:“若能活着,也像这般大了吧……”
许太尉看着痴痴的许夫人,一抹心疼浮上眼里,掩去心里如蚂蚁啃食的酸痛,故作轻松地喊了声:“再不来竹笋鸡都凉了!”
这句话唤醒了许母,然后用衣角擦了擦,牵着许璟遂走到凉亭坐下:“璟儿,娘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竹笋鸡,还是热的,你快来尝尝。”
许璟遂看着满桌子的菜应了声好。
月色凉亭下,一家三人各有所念。
皇城一面(3)
“璟儿可吃好了?”许夫人见儿子放下了筷子关心道。